終於,在柴令武第三次襲擾時,慕容君再也按捺不住了,把圍城的全部兵力撤下來,追著柴令武,一心要弄死他。
太惡心人了,三番四次的來搗亂,真當本將軍沒脾氣?
本來也不打算一定打下米川縣城的慕容君,決定先拿柴令武出氣。
主要是柴令武這家夥太賤了,放了兩匹駑馬過來,馬背上的麻袋裏,全是弓馬手在尕愣口殺死的積石軍人頭。
“本將軍要活剮了你!”
慕容君帶著人馬,一心追趕著柴令武,對於那些脫離柴令武的弓馬手視而不見。
別看柴令武端著馬槊,慕容君一眼就看出來,柴令武就是個花架子,騎術是不錯,可馬槊之道,完全是門外漢!
而且,柴令武的兩當甲,還有身邊不離不棄的伍參、陸肆,都表明柴令武有著與眾不同的身份。
要是能拿下他,吐穀渾可以向大唐索取更多的好處!
慕容君不知道,柴令武的馬,無論是爆發力還是持久性都遠超凡馬,加上釘了馬掌,更是肆無忌憚地引著積石軍在河灘上奔跑。
河灘上頭,不時有米川縣弓馬手放箭策應柴令武,雖然箭法比較感人,卻還是殺傷了不少人。
同時,黃河灘頭數不盡的鵝卵石,成了積石軍最大的障礙,連續十幾匹駿馬悲鳴著倒了下去。
不是崴到腳,就是蹄子磨廢了啊!
“上去!”慕容君知道上了柴令武的惡當,瞪著丹鳳眼大喝。
可是,離開灘頭的馬匹,對棗色馬上的柴令武又沒有威脅了啊!
至於弓馬手,不好意思,那些本地人更刁滑,早就跑出積石軍的攻擊範圍。
追?
米川縣的土著,論弓箭、刀法未必比得上積石軍,馬術卻不弱於人,大概率是追不上的。
看著在河灘上扭著屁股嘚瑟的柴令武,慕容君眼裏閃過怒火,拉起三石強弓,彎弓搭箭,箭矢如流星一般照柴令武射去。
發現不對的柴令武大驚失色,身子驟然伏在馬背上,催馬奔走,箭鏑呼嘯著劃破褲子,帶走一溜皮肉,火辣辣的刺痛。
慕容君存了活捉生擒的念頭,自然不會射柴令武的頭頸,軀幹有兩當甲護著,所以刁鑽地選了臀部下手。
柴令武的反應夠快,卻還是和《地道戰》裏的湯司令一個結果。
唯一慶幸的是,僅僅是擦傷,不影響柴令武活動。
火氣上來的柴令武瞪著眼睛怒斥:“卑鄙下遊、無恥之尤!你是有龍陽之好,看上了耶耶的絕世容貌,打算分桃斷袖?啊呸!耶耶沒那癖好!”
“把你家妹子洗洗白了,給耶耶送來,不定耶耶能夠捏著鼻子,不嫌棄她身上的味兒,將就對付一下!”
慕容君勃然大怒,連珠箭接二連三地射向柴令武,這一次再沒有任何留手,實在是柴令武的嘴太賤了。
柴令武大驚,趕緊催動馬向前頭奔去。
馬的速度果然不負所望,將三支箭矢拋到了身後,得意洋洋的柴令武再度回頭挑釁。
慕容君還想再追殺,手下的裨將阻止了慕容君的行動。
“將軍,算上尕愣口損失的人馬,我們損失已經接近半數,再延誤下去,即便河州軍不會出來圍剿,兒郎們也快要散了。”
慕容君怔了怔,才鬱鬱寡歡地收弓。
戰損超過一成就崩潰的,是最垃圾的軍隊;
戰損超過三成崩潰的,是一支強軍;
戰損超過五成崩潰的,是當世難得的雄師。
慕容君有自知之明,積石軍能算強軍,卻絕對沒資格稱為雄師。
更要緊的是,召集米川縣已經解圍,他們隨時可以向河州折衝府求援,積石軍被包角子的風險實在太大。
恨恨地收隊,慕容君回眸,將柴令武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裏。
總有一,慕容君要將可惡的柴令武寸磔。
……
弓馬手們趾高氣揚地入城時,城內不多的百姓都振奮起來。
大唐的府兵厲害是眾所周知的,可縣尉帶領出戰的,是一群弓馬手啊!
魯一帆滿眼的豔羨。
人頭就是軍功,報上去州衙就得來核實、給錢糧,甚至是授予永業田。
他帶著府兵守了一的城,雖然累個半死,真正的殺敵人數卻遜於柴令武,上哪兒理去?
隻是,這年頭的府兵要臉,不屑搶功、不屑殺良冒功,隻能幹笑著流口水。
“魯校尉,人頭是不能送你們,繳獲的馬匹,我能送你們五十匹。”
倒不是柴令武窮大方,隻是馬匹做到一人一騎足夠了,多的馬匹米川縣也養不起。
之所以用送而不是賣,是希望折衝府領這份人情,對米川縣更加照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