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縣收獲頗豐,心滿意足地走了;
益寧縣本身是附郭縣,商業稅賦占的比重較大,稍稍梳理一下就能獲益匪淺;
唯有螺山縣,處於後世圓通山以北,商業比不過益寧縣的虹吸,資源比不過安寧縣的富饒, 眼巴巴看著兄弟縣一飛再飛,自己光著腳丫在滿是鵝卵石的滇池邊跑,算怎麼回事?
螺山縣令白斐三訪州衙,對爨誌遠極盡謙恭之事,才換得爨誌遠帶他拜謁柴令武,求得了竹漿造紙的技術。
柴令武也不是白給,條件是要有的。
首先技術不得外流;
其次, 除昆州大都督府、郎州等雲南之地外,紙張的銷售權二十年內必須無條件交由柴令武。
原始工業的利潤,脫離商業的話,並不是太豐厚,但雲南之地的銷售也夠螺山縣使用了。
白斐心滿意足地走了。
求州刺史爨達昌眼熱了,厚顏來求柴令武指點。
畢竟,求州緊緊靠著唐興縣,地勢也多斷裂帶,難以形成有效的規模產業。
一山分四季,十裏不同天。
轎子雪山有礦不假,可這個時代,想挖那裏的礦,代價太高——除非是完全不在意礦工的生死。
“長史,莫與我計較,以前那不是不認識長史麼?以後一定唯長史馬首是瞻。”
求州多族聚居,倒不是多大問題,畢竟大唐對異族的策略、管理還是挺好的。
爨達昌雖然利欲熏心, 為治下子民求條財路還是能做到的。
柴令武負手,在滇池岸邊踱著:“求州地勢複雜, 且比較寒冷, 酌情種植重樓、天麻、黃精、草烏、當歸、黨參吧,到時候本官聯係長安藥行的人來收取。”
爨達昌大喜,叉手行禮。
其實,之前的他也不是沒想過種植藥材,但最重要的一點,種植了你得有人來收啊!
益寧城不是沒有藥材商賈,可他們能吃下的量太少,還得是過江龍才吃得下。
柴令武解決了最重要的一環,爨達昌自然可以大展拳腳了。
三個月時間,碧雞山下的園林,護衛全部撤走了。
意氣風發的爨誌遠親自來接阿翁、阿耶回家,並遣人將張麻子等人各自送回家中。
“不誅殺我們,也不再繼續囚禁。看你這樣子,是牢牢掌控局勢了?”
爨弘達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愛孫。
爨誌遠笑道:“阿翁說笑了,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弑父殺祖。之所以請父祖別居,隻是想讓我的抱負得以施展。”
爨弘達打量了爨誌遠一眼:“就不怕我驟然召集舊部,將你掀下去?”
爨誌遠扶著爨弘達上馬車:“求州爨達昌堂叔那裏,剛剛求得柴長史給了一條財路,種植藥材, 到時候柴長史讓長安的藥行來直接收購;”
“安寧縣爨道遂,得柴長史授精鹽的製法,知曉了大鐵礦的所在,柴長史還讓在祿脿栽種大葉茶一百畝,他包收;”
“螺山縣白斐,剛剛從柴長史手裏求得了製紙新法。黃土坡張商任錄事參軍、關上鬥魯長澤任司戶參軍、白魚口瓦渣東耙任司法參軍。”
“阿翁覺得,這個昆州大都督府還能推翻不?”
爨弘達長長地歎了口氣:“後生可畏,吾衰矣。”
……
大都督府旁邊,在禮部與工部官員的督造下,建起了一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