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墨雲郡官道的一處山坡凹處,熊熊燃燒的大火把整座軍營完全籠罩住,也把四周照亮如白晝,空都被映紅。
火光中,到處是橫衝直撞的牲口,呼號奔逃的人影,還有一個個掙紮慘嚎的火人,整個營地亂成了一鍋粥。
夏侯衡能夠成功燒毀這十萬石軍糧,純屬運氣,晉軍雖有五千人的護糧隊,但警戒卻很稀鬆,他先派手下潛近,幹掉衛兵和暗哨,然後牲畜的尾巴上綁上浸過火油的布條,再割斷韁繩,放任這些受驚的牲畜衝營。
數百牲畜受驚狂奔的聲勢極其嚇人,破壞力更是嚇人,許多受驚從帳蓬裏爬起來的士兵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被撞得骨斷筋離就是被踏成肉餅,整座軍營被衝得七零八落。
夏侯衡率部乘亂衝殺,把一車車的糧食引燃,再把火把拋進軍營裏,把帳蓬引燃,負責押糧的將官拚命呼吼,想指揮士兵和民夫救火,卻被洪水般洶湧卷來的數百牲畜踩踏成肉餅,主將一死,慌亂的士兵無人指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夏侯衡等人揚長遠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些驚慌失措的士兵和民夫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眼,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哄的一聲,四下逃命去了。
前方急需的軍糧被敵軍焚毀,回去也被砍腦袋,不如逃命。
夏侯衡率部撤離,他清點了一下人數,三百部下僅剩一百五十三人,損失的近半將士都是在放火燒糧時遇到晉軍的頑強抵抗,所幸黑視野不清,又有數百發狂的牲畜助陣,把晉軍的軍營衝踏得七零八落,許多士兵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押糧的主將被牲畜踩踏成肉餅,無人指揮,否則,隻憑這點人根本沒法把全部糧草給點燃。
他抬頭看了看色,此時距離明尚有一個多時辰左右。
他環視一眾部下,抱拳沉聲道:“我夏侯衡先在這裏謝過大家了,大家心裏都明白此次是九死一生,不想去的可以退出,沒人會責怪你們。”
沒有人吱聲,所有人都挺著胸膛,臉上皆流露出視死如歸的堅毅表情,為了掩護主力安全撤離,他們沒有選擇。
“好,出發!”
夏侯衡隻覺自已的鼻子有點發酸,連忙轉過頭,大手一揮,下令出發,向著墨雲郡的方向奔馳而去。
空放亮時,他們這百多人的死士已經進入墨雲郡的地界,隱藏在東坡縣附近的一片樹林裏休息,偶爾碰到個把早起趕路的百姓,都把當場擊殺,屍體拖到樹林裏掩埋。
也不能怪夏侯衡濫殺無辜,非常時期,非常處理,何況,他還要為手下的百多名弟兄的生命負責,為主力的安全撤離負責。
明知是九死一生的任務,但他仍是希望這百多兄弟都能活著回去與家人團聚。
稍作休息,夏侯衡率隊衝出樹林,把附近村莊的幾戶鄉紳地主給洗劫了,然後迅速撤離,利用一人五騎的超機動性,一口氣奔馳數十裏,衝進另一座村莊,把村裏的幾戶鄉紳地主洗了一遍。
接下來,夏侯衡利用休息吃幹糧的時間把搶來的金銀珠寶埋藏好,在地圖上記下標記後,接著殺向古田鎮,把鎮上的大戶人家又洗了個遍。不過,他們遇到輕微的抵抗,兩名士兵陣亡,五名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