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在三千虎豹鐵騎的護衛下,乘坐馬車回城。
道路泥濘,坑坑窪窪,李衛也不是急著趕路,隊伍進行的速度很慢。
馬車內,李衛半躺在錦被堆上,舒舒服服的享受肖的揉捏,突然感覺馬車停下,四周響起一陣刀劍鞘的聲音,他怔道:“怎麼回事?”
“少主,前方有黑衣衛的人在緝捕犯人。”六子就坐在車轅前,聽到詢問聲,連忙回答。
晴兒掀起車簾,探頭往外瞅,卻見護衛在馬車四周的侍衛都已刀劍出鞘,一個個如臨大敵,神情很緊張。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隱隱能聽到吆喝聲,鐵器撞擊的金鳴聲,偶爾還夾有淒厲的慘呼聲,陣仗似乎還不。
李衛的好奇心一向頗重,自然想去看個究竟,他看了看泥濘的路麵,猶豫了一下,正欲伸腿下車,肖手快,把他拉住,硬是給他套上了沉甸甸的防彈背心,然後才給他披上外袍。
李衛苦笑,這妮子以前好象不是這樣的,好吧,都是給大娘給帶壞的。
在侍衛的簇擁下,他踏著泥濘的路麵到前方看個究竟,晴兒在身後撐著雨傘,六子撐著一把雨傘走在右前方,肖則在左後側,兩人實則是護住了李衛的正麵和左右兩翼,背麵則交給晴兒和一眾侍衛。
在前方開路的百多名虎豹鐵騎將士有半數人下馬,圍成一個大圓圈,鋒利無比的斬馬刀直指被圍在圈裏的十幾個泥人,泥水地上還浸泡著五具屍體,血水把泥地汙水都染成紅色。
五具已經死透的屍體,自然沒人會在意,走近時都會本能的避開。
“怎麼回事?”
李衛一路淌著泥水走來,虎豹鐵騎的將士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包圍圈中,十幾個泥人手握各式兵器,指著兩男一女。
兩個男的同樣一身汙泥,身上帶著好幾處傷,鮮血還在滲出,他們持著長劍,守護在一個中年美婦麵前。
那中年美婦的身上同樣沾滿了汙泥,被雨水淋濕的羅裳貼緊肌膚,凹凸曲線畢露無疑。她懷中抱著一個嬰兒,俏麵蒼白無血,眼眸裏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黑衣衛衛尉莫林見過少爺。”一彪形大漢對著李衛躬身行禮,把事情的經過簡略的彙報。
這幾人都是潛逃的犯官家眷,他們奉命緝捕,欽犯拒捕,一番打鬥,欽犯死了兩人,黑衣衛也折損了三名好手。
“哦……”李衛漫應一聲,低下頭,不敢看那嬌憐楚楚的美婦,區誠等保王黨起兵謀反,他們的家眷必受牽連,承擔悲慘的後果,他即便有心理上的準備,但仍不免有些於心不忍。
站立前右側的六子皺了下眉頭,輕輕的咳了一聲。
從太後身邊調離後,他一直充當李衛的貼身侍衛,時間久了,對李氏集團裏的派係多少有些了解,象一般的官員,多是尊稱李衛一聲少主或驃騎將軍,府裏的人,還有少壯派裏的核心人員一般都尊稱郎君或少爺,稱呼上的區別也代表著親信與非親信兩種意思。
這個叫莫林的黑衣衛衛尉竟然如此稱呼少爺,簡直就是大大的不敬。
他突然想起區誠等人都已經被鏟除掉了,那群潛伏在長安城裏的玄素居殺手至今仍未見有什麼動靜,心中突的一跳,連忙用咳聲發出心提防的信號。
“李郎君救命……”
那中年美婦突然撲來,擋在前麵的六子連忙伸手阻攔,中年美婦抱著懷中的嬰兒,咚的跪倒在泥水中,拚命的向李衛呼救。
“奴死不足惜,可憐這孩子才出生不久,求李郎君憐惜,把他收養了吧……”中年美婦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嬌憐,任是鐵石心腸之人也難免心軟。
哇
美婦懷中的嬰兒仿佛知道自已淒慘的身世,突然啼哭起來。
李衛本能的伸出手,想接美婦遞過來的嬰兒。
“少主心。”六子突然低喝一聲,手臂疾伸,掌中的雨傘擋在李衛麵前。
隻聽得篤篤篤的一陣亂響,擋在李衛麵前的雨傘竟插滿了鐵針,針上顯然淬過劇毒,隱現藍汪汪的顏色。
六子把手中的雨傘向前一推,同時橫跨一步,擋在李衛的麵前。
中年美婦的懷裏藏有一筒以機簧發射的暗器,以嬰兒為掩護突然發射,卻被六子及時發現,伸傘擋下暴射而出的所有鐵針,臉色不禁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