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日月同,星光燦爛,世間扭曲,一道黑影站在路燈之下。
這畫是他的畫,至少在父母口中,這是他四五歲的時候畫的,但他沒有印象。
聽媽媽的,有次他夜裏高燒,昏迷不醒,仿佛還在做噩夢,嘴裏一直喊著太陽爸爸,月亮媽媽。
等高燒退去之後,年幼的他自己就畫出了這畫。
段更一直覺得這是爸媽拿他開心的法,因為這畫的抑鬱風格明顯不是真的孩子畫出來的。
不過,段更也沒有想過扔了這畫,沒有理由,隻是覺得不想扔。
“噩夢……”
段更眯著眼,盯著畫中黑影,喃喃自語道:“新書,不定也能用用。”
大雨掃在窗上,雷電隨之歌舞,水點落在地上,炸開點點塵土。
段更在聽雨聲中睡下,想著與夢相遇,帶著故事與群中鬼怪笑談。
…………
滴答滴答滴答!
同樣是雨,同樣是家,但段更知道這裏是夢。
因為現實可沒有窗外那在風雨中遊蕩,傳出陣陣嘶吼的龍,也沒有齜牙咧嘴在窗外啪啪碎裂的雨,更沒有屏幕全是黑白點交雜的電腦。
段更從床上起來,觀察自己的家,真實!非常真實!但好像什麼都觸碰不到。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段更知道這裏是夢,又無比的想探知本該由他操控的夢境。
半睡半醒,或許就是這個狀態吧。
段更走到窗前向外看,煙火繚繞。
明明是大雨的氣,外麵卻是格外熱鬧。
段更突然發現,他身處高層的家似乎落在了平地上,以往的居高臨下,變成了一馬平川。
取傘開門,段更腦子裏有了這個念頭。
下一刻,一把黑傘出現在他的手中,門自動朝外打開。
一步跨出,身邊的風如同絲線流動,段更感受著這輕柔的風,抬頭看著上頭,穹雷電下那能吹掉樹的巨大風浪。
兩股風,不同地。
段更心中略有猜測,撐傘而行。
“昨已經死了,明已經死了,我們就隻有今,過了今晚,所有人都得死!”
一個西裝革履的瘋子帶著瘋瘋癲癲的嘶吼,從段更身邊跑過,砰的一聲,瘋子飛上了,司機心急如焚,罵罵咧咧。
周圍的路人隻是看了眼那瘋子,冷漠地不像話。
段更沒有動,因為這是夢。
“死咯,死咯。”
風在段更耳邊話,段更微微皺眉,問風道:“死了會怎麼樣?”
風:“死了就死咯,隨風而去唄。”
段更愣了一下,試探道:“陰風?”
風道:“你知道我?認識我?聽風的孩子,陰風已至,你這活人還不快走!”
話音落下那一刻,風在呼嘯,仿佛在催促段更離開。
段更沒有動,反而看向自己。
聽風的孩子?
我是孩子?
不,並沒有。
段更並沒有看出自己和現實中的身體有什麼不同。
不等段更在問,陰風又道:“太陽升起來了,下次再見吧,聽風的孩子。”
麵頰上的輕拂感消失,段更知道陰風走了。
段更抬頭,一輪大日破開雲霧,與群星環繞的月遙遙相對。
“日月同!”
“太陽……爸爸!”
“月亮媽媽!”
一聲清脆又迷糊的童聲響徹在段更耳邊,段更眉頭緊蹙,這聲音竟然在他身後。
轉身看去,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正在雨中奔跑。
那是段更自己,時後的自己!
太陽出來,雨也走了,那龍也隨之消失。
千萬束光照進了段更的眼中,將星光給壓抑下去,世間一切,在日月之下開始扭曲。
人先消失,然後是花草樹木,再然後是建築……
段更所見,皆是斑駁陸離。
太陽化作眼瞳,月亮化作笑臉。
段更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劇烈顫抖,仿佛生命遇到威脅,而他的心卻莫名地開始興奮,一股強烈的衝擊湧到嘴巴。
“太陽爸爸!”
“月亮媽媽!”
砰!
一切轟然爆炸,絢爛的火花映入眼簾。
…………
當夜裏,《斷更的讀者》這個群裏,希望被打錢的斷更發布了一個消息,引得群中驚濤駭浪。
“新書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