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龐大的情報體係開始運作起來,數不清的情報分析員與特工忙碌著,找尋著一切有關張明澄的最新信息。與此同時,一份報告提交到了內閣。首輔李鴻章僅僅在報告提交後兩個小時就做出了批複:“務必抓到此人……生死不論!”
隨著首輔李鴻章的批複,帝國更加龐大的行政體係開始運作起來。社會保險、銀行、郵政、通訊等等體係緩慢對接,慢慢編織成一道密布的天網,靜靜等待著張明澄的出現。一份印著經過電腦合成照片的通緝令通過傳真機傳遍大明各地,外出執勤的警察們每每遇到戴著黑框眼鏡、棒球帽的中年人總會比照著通緝令多看上幾眼。而做到這一切,大明帝國政府僅僅用了不到三天時間。相比於大明帝國如此龐大臃腫的體積,以及更加龐大臃腫的官僚體係,如此的效率算得上是破天荒的高效了。
但三天的時間對於人間蒸發了整整十年的張明澄來說已經足夠了。三天之後,他已經身處距離北京公路行程近兩千五百公裏遠的北海湖畔。當然,隨行的自然少不了依舊瘸著腿的楊崢。
三十二年的逃亡生涯,為了生存張明澄的雙手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有襲擊者的,也有無辜者的。照理來說,張明澄為了防止身份暴露,也許會找個荒郊野外解決掉楊崢,或者是幹脆在半路將其丟下。讓人驚奇的是,張明澄居然沒有這麼做。
他一路上沉默寡言,每天隻趴在方向盤上眯上三、四個小時,其餘的時間大多是沉默寡言,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麵前的高速公路。任憑楊崢在一旁聒噪著,時而滿嘴謊言,時而試探著張明澄的底細。沒有人知道張明澄在想什麼,包括與之一起逃亡的楊崢。
不過楊崢現在暫時可以鬆口氣了,很顯然,老張在三天的時間裏有太多的機會處理掉他了。但對方沒那麼做,並且將其一直帶到了兩千多公裏外的北海湖畔。
十七歲的少年暫時放下了對老張的提防,轉而開始對一切事情發生興趣。比如北海……直到翻閱了一張破舊的地圖,初中地理學得還算紮實的楊崢這才知道,所謂的北海居然是貝加爾湖。自己那個時空裏經常有憤青歎息著漢時‘蘇武牧羊’,而今北海卻成了毛子的領土。這種感歎在這個時空永遠不會有了。不論是一七零三年明俄簽署的《勒拿河協議》還是一八五八年重新修訂過的《明俄邊界協議》裏麵都寫的清清楚楚,勒拿河以東的整個西伯利亞荒原盡數都是大明帝國領土,其中自然包括了貝加爾湖……當然,現在要叫北海了。
驅車行駛在環湖公路的時候,視力超強的楊崢意外的發現湖邊某處小島上居然聚集著無數圓滾滾、胖嘟嘟的動物。看起來竟然是海豹!這讓楊崢很是詫異,他一直以為海豹海豹,理所應當的應該生存在海裏。什麼時候淡水湖裏有海豹了?
老張用機械、不耐煩的聲音告訴楊崢,北海的確有海豹——環斑海豹,根據考證這種海豹是冰河時期順著河流來到了北海湖。
身處北海湖畔,北地雄奇風貌近在眼前。大山大水大森林。岩石與山脈沉浸在綠寶石一般一望無際的湖水中,這很難讓人相信她僅僅是一個淡水湖。周遭起伏的矮山與平原上,密布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針葉林。行駛在穿過針葉林的環湖公路上,偶爾會有馴鹿突然從針葉林裏跳出來,有時還會看到路過的西伯利亞狼與棕熊。
美景讓人醉,十七歲的少年沉迷其中,貪婪的看著這一切。那根自逃亡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慢慢舒緩,大腿上的傷勢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老張開著車下了環湖公路,將車開上了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穿過密布的針葉林,半小時後停在了一處看起來像是蒙古族的聚居村落。居民大多穿著蒙古族服飾,但住的卻不是蒙古包,而是一種木料搭建的看起來很像是廟宇的木屋。
陌生的車輛惹得村寨的居民紛紛矚目,不約而同的迎了過來。汽車行進村落緩緩停下,老張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操著一口流利的、楊崢完全聽不明白的語言說了起來。
然後村民中一個身材粗壯的男人走了出來,離得老遠就笑著張開了雙臂,隨即與老張緊緊擁抱在了一起。兩個人熱情的交談著,粗壯的男人招呼了一聲,片刻後一名穿著蒙古族服飾的少女端著托盤唱著歌走了上來。那托盤裏裝著一塊白麵包,上麵塗著稀薄的奶油,還撒了白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