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主任的確是個好人。麵對求知欲極強的楊崢,郝主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十七歲的少年就像一塊海綿一樣,瘋狂的汲取著一切有關飛行員的知識。
直到中午十一點一刻,楊崢的采訪不得不結束了。因為郝主任約了其他人中午一起用餐。感覺意猶未盡的楊崢隨即與其約定明日繼續專訪。他裝模作樣的給郝主任拍了幾張特寫,這讓郝主任很高興,當即就表示隨時歡迎楊崢過來采訪。
錄音筆裏裝著全部的采訪內容,口袋裏還多了一份過期的飛行執照,走出北西伯利亞航空公司的楊崢信心十足。得到的信息需要一定時間去消化,與此同時他還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比如仿製飛行執照與私人徽章,以及弄一身真正的飛行員製服。
草草的吃了午飯,乘車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楊崢走進了電話亭。他投了硬幣,先是查了一下大明帝國第二大的航空公司,東方國際航空的電話號碼。隨即按照這個號碼撥了過去。
“您好,這裏是東方航空。”甜美的女聲從聽筒中傳出。
楊崢咳嗽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焦躁:“你好,我是東方航空的飛行員。兩天前我從特區飛到了烏蘭烏德,現在我遇到了點麻煩,必須請公司幫忙解決。”
“請問是什麼樣的麻煩?”
“是這樣……昨天晚上我把我的製服送到酒店清洗,但今天早晨酒店的負責人卻告訴我製服不見了。我明天就得飛回北京,這簡直太糟糕了。”
甜美的女聲輕笑了下,說:“別著急,這種事經常發生。尤其前一陣電視上播了一期對飛行員的訪談,我們公司的飛行員總會因為各種意外損耗製服。您是在烏蘭烏德?稍等,我現在就去問問後勤。”
“謝好的,我就在這兒等著。”
大約兩分鍾之後,甜美的聲音重新響起:“您真走運,烏蘭烏德恰好有一家與我們公司合作的裁縫鋪。請記下地址,濱河大道六十七號,電話號碼是……我會提前打電話告訴對方您會過去。”
楊崢壓抑著興奮,跟著做作的鬆了口氣:“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總之我欠你一個人情。告訴我你的名字,回到北京我請你吃飯。”
“嗬嗬,我叫莎莉。很高興能幫助到你,空中騎士。”
空中騎士是英國人的說法。隨著科技的進步,地球正慢慢的變小,於是遠隔重洋的兩個國度開始彼此影響。如今的大明帝國語言體係中,多了許多外來語,以及衍生出來的外來語譯後專有詞彙。戰爭年代這個詞通常指戰鬥機飛行員,如今則泛指一切飛行員。
掛斷了電話,楊崢在公寓裏休息了兩個小時,跟著攔了計程車直奔目的地。濱河大道處在烏蘭烏德的西部,沿著色楞格河河岸逶迤而建。計程車停在六十七號樓,一幢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俄式尖頂樓。小樓不大,隻有四層,二層以上全是對觀光客出租的短租房,一層則是老字號的裁縫鋪。
門鈴聲過了許久,上了年紀頭發完全花白的老裁縫迎了出來。楊崢故作焦急的表明了來意,老裁縫隨即將楊崢請進了房間。
房間很寬敞,幾排衣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製服。看起來老裁縫不僅跟航空公司合作,還跟一些政府部門以及大公司進行合作。
脫掉外套,楊崢站在碩大的試衣鏡麵前,如同牽線木偶一樣任憑老裁縫擺布。雖然楊崢出門前刻意的打扮了下,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些。但即便如此他現在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以至於老裁縫一邊用尺子給他量身體,一邊好奇的問:“你看起來太年輕了。這麼年輕就做了機長?”
“不,是副機長。”楊崢微笑著回答:“而且實際上我要比看起來老一些。你知道,娃娃臉總會給人帶來一些麻煩。上周剛剛上班,搭檔的機長完全不相信我是一名合格的飛行員。他甚至一直盯著我的操作,生怕我一個不小心會讓飛機從一萬米的高空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