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毓文知道陳良穀教授,自從七年前陳良穀教授獲得生物學最高獎項之後,這位功成名就的生物學教授就不停的出現在各類電視訪談裏。甚至有一段時間,教授本人就住在紫光閣的首輔府邸裏,成為了首輔李鴻章的私人幕僚,為首輔提供生物學發展的可行性建議。
“他去過陳良穀教授的實驗室?”曹毓文確認性的問道。
“沒錯,就在兩天前。”嚴中正語氣刻板,語速極快的說:“陳良穀教授是有德俱樂部的會員,經常參加有德俱樂部的聚會。而我們的嫌疑人也是有德俱樂部的會員,我向當地有德俱樂部的副會長求證過,他說教授與嫌疑人在此前完全不認識。就是在兩天前的聚會上意外碰到,然後中途一起離開了聚會場所,去了教授先生的實驗室。”
對於曹毓文來說,楊崢的身份就是一個迷。海外情報中心龐大的數據庫裏從沒有過這個人的任何記錄,沒有社會保險卡,沒有醫療記錄,沒有納稅證明,沒有上過學……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就好似憑空冒出來一樣,突然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但曹毓文覺著,既然能跟帝國最大的叛諜張明澄能扯上關係,那就說明楊崢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而之後的大範圍抓捕行動的失敗,也直接說明了這家夥的確不簡單。別說是一個普通人了,就算是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也不可能輕鬆的消滅一支武裝到牙齒、有著空地一體支援的特種作戰小隊,而後在烏蘭烏德戲弄了所有人之後從容離開。
更誇張的是他的身手!雪狼小隊的隊長在返回烏蘭烏德之後整個人還處於驚愕之中,麵對曹毓文的詢問極其嚴肅的聲稱他看到了超人。
身手好似超人,素質優良,智商超高——不論是在烏蘭烏德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還是進入有德俱樂部都足以說明楊崢的智商很高——這樣的人才放在各國的情報機構都是極其寶貴的資源。東廠派出的特種小隊,政府、軍方為每名特種隊員至少付出了六百萬大明人民幣的培養費,而這個叫楊崢的家夥卻輕鬆的將整支小隊,足足六個人留在的北海的林海雪原裏。簡單換算一下,那豈不是說明這個叫楊崢的家夥至少值三千六百萬?
和平年代,不論是大明帝國的盟友還是敵人,都會暗中用間諜向大明帝國滲透。但誰會派遣這樣昂貴的一件‘武器’?窮兵默武的俄國佬?財大氣粗的美國佬?曹毓文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一點……既然某國為此不惜動用了如此昂貴的武器,那就說明楊崢本人肩負的使命十分重大!也許背後隱藏著一件對大明帝國極其不利的陰謀!
很早之前,早在烏蘭烏德的行動失敗之後曹毓文就有過類似的想法。他甚至向海外情報中心的局長提交了自己的報告,要求將楊崢的危險等級提高到與張明澄等同。而那個該死的官僚局長則認為他之所以提交這樣一份報告,完全是為了遮蓋行動失敗對自己的不利影響,並且唱罷白臉唱紅臉,先是將曹毓文罵了個狗血淋頭,跟著又寬慰鼓勵了一番……似乎在那些唯利是圖的政客眼裏,全世界的人都唯利是圖……
“這些該死的官僚……”他小聲嘟囔了一嘴。聲音很小,卻被回頭看著他的嚴中正聽到了。
“曹主管,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接著說下去。”
嚴中正有些發愣。說下去?說什麼?他剛剛已經說完了……曹毓文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又糟糕了幾分。不但冷血,而且在工作中容易走神。但他很快找到了話題:“事實上我在隧道的監控室裏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兒……有人篡改了監控錄像。”
曹毓文這回沒走神,而是看著他,認真的聽著,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手法很巧妙,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應該是個高手。好吧好吧,我知道要說重點。重點就是,嫌疑人投擲出去的手榴彈,在車廂前蓋上留下了一個差不多橄欖球大小的陰影。最關鍵的是陰影還是不規則的矩形。”
“你是在懷疑有人陷害嫌疑人?”曹毓文身旁的肖飛毅徑直將疑問說出了口。
“不,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事實就是有人篡改了監控錄像,企圖誤導我們。”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楊崢是一件極其昂貴的武器,這樣的武器肯定不會用於一場完全不用大腦,沒有任何目的,並且價值極低的恐怖襲擊。隻是略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很可能是楊崢的敵人發起了襲擊,而楊崢因此才被迫反擊。
一個半年前剛剛從帝國各大情報機構手下逃走的通緝犯,也許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會繼續潛伏在對於他來說危機四伏的大明,但絕不會愚蠢的主動發起一場讓自己暴露在所有情報機構眼皮子底下的恐怖襲擊。
問題來了,如果是有人設計了楊崢,那麼是誰?
東廠在國內的勢力的確要超過海外情報中心,但遠沒有那麼誇張,論絕對力量攤薄了絕對比不過當地警方。而在事發之後,讓人驚奇的是最先趕到現場的不是大連警察,而是東廠的特工!什麼時候東廠的反應這麼迅速了?也許,是東廠事先發現了楊崢的蹤跡,繼而發動了這一場有預謀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