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行駛在莊園裏的林蔭道上,楊崢左顧右盼的看著。莊園的主體建築已經修葺一新,完全看不出半年多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為了遮蓋事實真相的大火。
“煥然一新啊,什麼時候修好的?”楊崢問。
南哲的聲音從摩托車頭盔裏傳出:“早就修好了……你知道,在大明帝國隻要你有錢,又肯砸錢,很少有辦不到的事情。”
從施工到恢複原樣,建築公司甚至隻用了二十八天。事實上他們本可以更快,如果不是預算做出南家給的工程款二十八天完成工程成本最低的話,隻追求速度建築公司甚至可以將周期壓縮到二十天。至於為什麼二十八天最合理,那是因為大明帝國有著嚴格的合同法。但凡超出正常的工作時間,就必須給工人雙倍的加班費。如果趕上節假日就會變成三倍。所以世界上大多數的建築公司追求的都不是所謂的效率,而是將其利潤最大化的費效比。
摩托車停下,飛腿胯下摩托車的南哲摘下頭盔,對著還在警惕觀望四周的楊崢說:“放心,對你來說這就是全大連最安全的地方。傭人今天都被我放假了,至少三天後他們才會回來上班。整個莊園裏就我們兩個活人。”
隻有兩個活人?那意思是說這地方還有死人?
楊崢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證實,他在莊園側麵的一塊草坪上發現了一座墓碑。目力極好的他看清楚了上麵的字跡,那竟然是南勇的墳墓。
順著楊崢的目光看了看,南哲咂咂嘴頗有些意猶未盡的說:“我曾經想給他加個墓誌銘來著,甚至詞兒都想好了……一個盲目自大自以為是的白癡,最終死在了自己的愚蠢下。你覺著怎麼樣?”他搖搖頭,有些惋惜的說:“可惜老頭子不喜歡我這麼做。每次我請來石匠刻上墓誌銘,第二天總會發現墓碑又變成了原樣。我懷疑老頭子至少預備了兩噸一模一樣的墓碑。”
根據南哲的話,不難想象這家夥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好聽點叫恩怨分明,說不好聽就變成了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南勇已經死了,並且是死在了他的槍下。即便如此他也沒打算放過這家夥,還打算刻上墓誌銘讓其遺臭萬年。
這樣想著,楊崢很快將目光移到了南哲的右肋部那裏鼓鼓囊囊的,藏著那把亮銀色的左輪手槍。他皺著眉頭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我說……如果你沒在醫院碰到我會怎麼樣?”
“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南哲似乎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低頭沉思了一下,突然詭異了笑了笑:“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可以告訴你……”他一字一頓的說:“你絕對不想知道結果的!”
不用猜了。按照這位‘小爺’的邏輯,不去看望趙小貓就是無情無義,就是從沒真心拿他當過朋友……結果很可能是這位睚眥必報的主兒揣著左輪手槍,在日後碰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在0。07秒的時間裏打光六發子彈,將自己變成悲催的馬蜂窩。
想到這一可怕的後果,楊崢不禁打了個冷顫。這可不是妄想,而是現實的威脅。如果說楊崢害怕什麼人的話,那南哲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狂熱酒吧裏的那一幕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一聲槍響,槍口噴射出六道煙柱,分別擊斃了處在不同方位的五名襲擊者。
而楊崢的被動反應時間也隻有0。07秒,也就是說當南哲打光了手槍裏的子彈之後,楊崢才剛剛作出規避反應。三十米無敵!即便是自認身體變態的楊崢也不敢在這一距離上與其交手。
南哲繞過莊園的主體建築,從後麵的車庫裏開出了一輛沙灘吉普車。吉普車的後座被帆布蒙著,那是南哲為楊崢準備的逃亡工具。兩人上了車,隨即離開了莊園。
“我們去哪兒?”楊崢不解的問。
南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開著一輛沙灘吉普車,你說我們能去哪兒?自然是去海灘了。”
天空陰霾,飄著零星的小雨,看起來暴風雨正在過去,但現在絕對不是去海灘的好時候。就如同楊崢所預料的那樣,海灘上空蕩蕩的,除了沙子與貝殼,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當然,沒有人的最直接原因是因為這片海灘是私人海灘——完全屬於南哲的私人海灘。
似乎認定了殺掉南勇是一件正確的事,南哲的父親硬是在南勇死後,將本屬於南勇的莊園與私人海灘全部贈送給了南哲。
楊崢沒見過南勇,無法確定這家夥是不是白癡,但現在看來,這家夥絕對是個悲劇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