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崢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他抻了個懶腰,右手卻突然碰觸到了一樣冰冷的物事——是手槍!他一下子坐起來,跟著記憶如同流水一般湧上心頭,昨夜發生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般浮現在眼前。
他警覺的望向床邊。沒有椅子,那把椅子好端端的放在原來的位置;窗戶緊緊閉合著,絲毫沒有打開的痕跡;整個房間看起來絲毫沒有來過人的痕跡……楊崢開始皺眉,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兩天他一直思索著有關老兔子的疑惑,所以夢到老兔子一點也不奇怪。楊崢撇撇嘴,他覺著自己過於神經質了……沒準是老兔子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對自己的腦子動了什麼手腳也說不定。想到這點,他低聲咒罵了一嘴:“該死的老兔子。”
他掀開被子,打算起床。當被子掀開的時候,一張輕飄飄的紙條被抖起,而後在空中飄飄蕩蕩的下落。手疾眼快的楊崢伸出手準確的將其抓住。
紙條?紙條!見鬼,這不是在做夢!
他迅速展開紙條翻看,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個地址,跟一個人的姓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但那字跡的確是老兔子的無疑。
楊崢抓著紙條愣在那裏,開始胡思亂想。幾分鍾後他得出了兩個可能:可能一,老兔子的確來過。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悄然離去。就如同加布裏埃爾說的那樣,如同鬼魅。臨走前還給自己使用了某種東西,讓自己動彈不得;可能二,老兔子的確來過,並且很早之前就對自己的大腦動過手腳,而後這家夥用催眠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繼而這種心理暗示映射到了夢境裏……不管哪個可能,老兔子都來過;不管哪個可能,都讓楊崢極度的不爽。
然後他立刻下了兩個決定。第一,紙條上留的地址他也許會去看看,但絕不會帶娜歐米去那裏。該死的老兔子,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娜歐米;第二,安頓好娜歐米之後,立刻去找個會催眠的心理醫生,好好檢查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被催眠過。
在楊崢發愣的時候,臥室的門悄然打開,然後一個幼小的身影如同小兔子一般撲進了楊崢的懷裏。娜歐米眯著眼笑著,甩著微卷頭發所梳成的兩根辮子,甜甜的叫道:“簡森哥哥,我們去打獵吧!”
楊崢皺著眉頭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心裏麵反複的告訴自己,娜歐米不是老兔子……娜歐米不是老兔子……然後鬆口氣,應承下來:“沒問題,不過你得先吃早飯。”
娜歐米立刻瞪大了眼睛:“早飯?”她指著窗外的陽光說:“再過一小時就要吃午飯了。”
楊崢這時候才注意到臥室裏牆壁上的石英鍾,時針已經指向了上午十點四十分……該死的老兔子!他在心裏再次咒罵了一聲。
打發掉越來越活潑的小姑娘娜歐米,楊崢起床洗漱。自從能走路之後,娜歐米的確一下子活潑開朗了不少。這與楊崢剛見到時的畏畏縮縮相比,幾乎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也許是因為身體痊愈,變成正常人後,小姑娘內心的自卑感一下子消失了?
楊崢不知道,他在洗漱的時候,隔著衛生間的窗子,依舊可以瞧見娜歐米在草坪上飛奔著,追逐著一隻大丹犬。小姑娘在跟大丹犬做飛盤遊戲,她先是將飛盤丟出去,然後幾乎與大丹犬同時啟動去追逐飛盤,最後幾乎每次都會搶在大丹犬之前接住飛盤……見鬼!
楊崢顧不得繼續洗漱,徑直用毛巾擦掉臉上的香皂沫子,跑到門口招呼娜歐米:“娜歐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