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凱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視野中的女人質已經沒了蹤影,隻在原地留下了一個半米深的坑。四周硝煙彌漫,被衝擊波卷得四散的鋼珠將警車打得千瘡百孔,幾名不走運的哥倫比亞警察倒在血泊中哀嚎著。
掃視了幾眼,薛凱總算找到了一點女人質的蹤跡。身前汽車的風擋玻璃上,鑲嵌著半截戴著戒指的手指,以手指為圓心,風擋玻璃四散皸裂。
耳鳴稍稍恢複了一些,薛凱開始憤怒。
“送包裹,強襲小隊準備進入!”
何塞捂著被碎玻璃刮傷的耳朵叫道:“強行進攻?上帝,你一定瘋了!那裏麵還有五十二名人質!”
“那又怎麼樣?”薛凱冷漠的看著何塞。
“你這是在拿人質的生命開玩笑!”
“那又怎麼樣?”薛凱重複了一句。十幾年海外情報中心特工生涯,讓薛凱逐漸從一個熱血青年變成了一個冷漠的中年人。類似於這樣的情況他遇見過很多次,最近一次是在肯尼亞。一群部族士兵衝入了礦場,挾持了整整七十多名人質。
對峙整整持續了七十二小時,結果三十一名武裝分子全部被擊斃,代價是沒有人質生還。過往的經驗告訴薛凱,此類事件必須快刀斬亂麻,最怕拖延著猶豫不決。隨著時間的流逝,情況隻會變得更糟。
“頭兒,包裹準備好了。”負責技術支持的特工報告。
“很好,送進去!”
其中一輛黑色越野車豎起了高高的天線,車廂裏,幾名特工操縱著筆記本連接著載具。與此同時,車廂外部,三名特工釋放了三架四軸微型間諜無人機。間諜無人機在特工們的遙控之下迅速攀升,待升到超出大使館內能看到的視野範圍之外,才悄然朝著大使館靠近。
一架間諜無人機悄然飛到了大使館三層左側房間的窗口,那裏的窗子打開著,但有紗網罩著。無人機盤旋了一陣,下方探出激光發射器,發射出激光將紗網燒穿,而後越過窗口飛了進去。間諜無人機在屋子內盤旋了一圈,確認沒人之後打開下方的艙蓋,開始釋放包裹。須臾間,三隻黑色的甲殼蟲落在地麵上,蜷縮的六條腿舒展開來,隨即朝著門外開始攀爬。門縫雖然有些窄,但足夠這些甲殼蟲鑽過去了。進入走廊,黑色的甲蟲開始沿著牆壁攀行。
這些甲殼蟲隻是外表相像,頭部幹脆就是一個可移動的微型攝像頭,胃部是一根信號發射器。冷戰中期大明帝國曾經就用這種方法竊聽過俄國佬的大使館,不過那時候用的是活生生的飛蛾,通過做手術將竊聽器鑲入蟲子的腹部。當然,既然蟲子是生命體自然就沒法完全按照人的命令行事,所以那時候海外情報中心一次放飛就是幾百隻蟲子。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就會有幾隻蟲子順著通風管道或者煙道鑽入俄國佬的大使館。
到了如今,隨著科技的發展情報機構已經不需要再給蟲子做手術了,新時代的納米技術讓無線傳感攝像頭與竊聽器可以集成在遙控甲殼蟲上。如果需要,這種間諜甲殼蟲可以在隱蔽的角落潛伏起來,直到兩周之後才會因為電池耗盡電能而變成廢品。
與此同時,第二架間諜無人機在通風口釋放了間諜小飛蟲,穿過換氣扇,幾隻間諜飛蟲沿著通風管道朝著各自的目的地飛行。而第三架無人機則選擇在煙道釋放間諜甲殼蟲。
遠處,海外情報中心的特工將波哥大SWAT狙擊手趕走,占據了原本屬於他們的位置。透過狙擊鏡,將所看到的一切彙總報告給薛凱。
兩名特工趁著夜色掩護,悄悄靠近大使館的側麵,其中一名特工肩膀上扛著一支好似火箭發射筒的發射器。略微準備之後,在另外一名特工的幫助下,他們將圓球狀的東西塞了進去。扛起來瞄準二樓的窗口,扣下扳機,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飛射出去的圓球砸破了玻璃窗,滾落在了二樓的走廊裏。
在地板磚上跳了跳,待徑直下來後,圓球開始閃爍紅光。那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急促,待連成一片的時候,一聲輕微的炸響,圓球爆炸了。無數倒三棱體無線傳感攝像頭四散而去,鑲嵌在天花板與牆壁之上。黑色越野車裏,一名特工的筆記本電腦立刻出現了二樓走廊裏的影像。
分別看了幾台筆記本傳輸過來的畫麵,薛凱咬了咬嘴唇:“強襲小隊準備進入!”
根據畫麵反饋,大部分地方完全沒有人守衛,這對強襲小隊來說很有利。雖然不知道恐怖分子到底有多少人,但對方人數肯定不會很多,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這些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