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鬧鍾聲響個不停,躺在床上的張明澄探出手關掉鬧鈴,眯著眼看了看屏幕,時間指向晚上七點三十分。他躺在旅館的雙人床上。當然,不是之前的旅館,這家旅館是他三個小時前找到的。不需要護照,隻需要多加五十塊人民幣就可以入住。
他坐起身,打開房間的燈,而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那些追殺者不管是老對頭派來的還是MI6派來的,現在都牽連到了他。現在那些追殺者一定在整個曼穀尋找著他。掩護身份曝光了,張明澄不知道MI6會不會狗急跳牆將自己的訊息透露給老對頭。但現在他開始期盼這一點了,因為下午的時候他修改了原定的計劃。新的計劃很瘋狂,前所未有的瘋狂!
活動了一下筋骨,張明澄下了床開始穿衣服,這隻花去了五分鍾,然後迅速離開了旅館。出了門,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了司機自己要去的地點,一家開在碼頭區的酒館。
下午的時候他在那家酒館物色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標,一艘漁船的船主。簡單的商談了一下,貪心的船主答應隻需要兩千人民幣就會幫張明澄從曼穀偷渡出去。他現在就要去敲定這一點,雖然他明知道這件事本身就很愚蠢。
七點五十八分,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兩分鍾,張明澄推開了酒館的門。這是一家專門對海員營業的酒吧,推開門的刹那,伴隨著強勁的音樂聲裏麵的熱浪撲麵而來。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尼古丁與劣質香水味。舞台上,三個不知男女的家夥衣著暴露,繞著一根鋼管盡情的舒展著身姿。
下方早就聚攏了一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揮舞著鈔票的客人。尖叫聲與嘶喊著即便隔著老遠也能聽得見。張明澄不自查的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種地方,相對來說他更喜歡那種老式的酒吧。
放著六、七十年代通俗歌曲,有台球桌,客人們不會聲嘶力竭呐喊的那種老式酒吧。他知道自己會這麼想是因為自己老了,老的開始不停的回憶年輕時的時光,然後對社會的日新月異在心底裏充滿了不適應。
眯著眼,適應了一下酒吧內昏暗的光線,躲閃開照射過來的鐳射光,張明澄在角落裏的卡座上看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個皮膚漆黑,身材瘦小,看起來像是一隻猴子的船主兼船長。
他邁步走過去,在距離卡座十幾米的時候,猴子船長發現了他。熱情的打了個招呼,隨即揮手讓懷中嬌笑的……不知男女的家夥先行離開。看,這就是張明澄不喜歡泰國的原因。當你發現某個美女很符合你的審美觀的時候,在扒開其內褲之前你永遠都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是男是女。
張明澄還記得那個流傳於FIC內部的老掉牙的笑話。某個同事去泰國執行任務,任務結束之後很是放肆了幾天,然後拿出一疊照片向相熟的同事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然後他的同事不小心的發現了照片中的酒店賬單,用技術手段放大之後,赫然發現其中一條消費項目是LADYBOY……據說那之後那位在泰國恣意放縱的同時情緒低落了很久,並且在此後總會鑽進心理醫生的診療室。
“不得不說你很準時,我的朋友。”猴子船長呲牙笑著,主動為張明澄倒了一杯酒,推過去問:“錢帶來了麼?”
張明澄不說話,徑直丟過去一個信封。
猴子船長摸過去,打開信封用手一撚便清點出了裏麵的鈔票。猴子船長臉上的笑容更盛,慢悠悠的將信封揣進口袋,說:“明天晚上十一點,就在這家酒吧後門等著,到時候會有人帶你上船。記著別遲到了,如果你不想讓這兩千塊人民幣打水漂的話。”
張明澄點點頭,轉身就走。他要做的已經做了,魚餌已經放出,現在就等著魚上鉤了……雖然這條魚很凶猛。
穿過舞池中熱舞人群的時候,張明澄的餘光瞥見右邊有個戴著棒球帽的家夥正擠開身邊的男女朝自己靠近。
果然上鉤了麼?張明澄撇了撇嘴角,保持原本的速度,若無其事的朝門口走去。在脫離舞池之前,拉低了棒球帽的家夥已經追了上來,就在張明澄的背後。那家夥的手裏提著一支注射器,裏麵的溶液是黑色的,而不是尋常癮君子注射器中的白色。
靠近的一瞬間,棒球帽猛的舉起注射器朝著張明澄的腰部紮去。嘈雜的舞池中,張明澄就好似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陡然朝左橫移半步,讓注射器順著自己的右肋擦過去。右臂夾住那家夥伸過來的胳膊,左手好似鉗子一樣握住對方的手腕,然後猛的一扭。
身後一聲吃痛,那家夥握著注射器的右手不自覺的鬆開。張明澄感覺著那家夥的位置,頭部猛的朝後一仰,重重的撞在了那家夥的麵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