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瞥見了水牆,但此刻他正與紮烏爾搏命。毫無疑問,紮烏爾遠比楊崢遇到的任何對手都要難纏。被RTA改造過之後,除了老兔子,這是楊崢頭一次遇到近身格鬥跟自己實力相當的家夥。
搏鬥之中,楊崢餘光掃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有人從房間裏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是曹毓文。他的情況很糟糕,側臉又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扶著門楣站在那裏,手裏握著一樣亮閃閃的金屬物體。
“曹毓文,你先走!別******逞英雄,老子用不著你幫忙!”
楊崢大聲喊著,就這麼一分神的工夫,紮烏爾的刀鋒劃過了楊崢臨時湊合的防護。幾層皮帶都已經斷裂,把他血淋淋的拳頭暴露在了外麵。
然而曹毓文沒聽他的,反而蹚著水繼續向她這邊走來。此時水已經深及腰部,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無法前行。紮烏爾破開楊崢的防禦,一刀直奔楊崢的腹部而來,但楊崢在奔騰的水中冒險踢出一腳讓紮烏爾失去了平衡。刀鋒偏轉過來,楊崢格擋攻擊的前臂碰到了扁平的刀身,猛的發力打得刀子脫手向上飛去。
就在這時候,曹毓文把手中的那個金屬無敵扔向了楊崢。楊崢伸出手抓住了金屬器具的中部,那是一把長達二十二厘米的截肢刀!楊崢麻利的一下子撥轉刀鋒,猛的把刀鋒戳入紮烏爾咽喉底部的柔軟處,再鄉下透過鎖骨劈進他的胸膛。
紮烏爾張開嘴瞪著楊崢,在臨死前的這一刻,他動彈不得,茫然無措,腦海中空空如也。時間仿佛凝結,紮烏爾雙眼漸漸變得呆滯,但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似乎想弄明白什麼事情的神情,這最後的願望他也沒能實現。
洶湧而來的水牆很快就要衝到他們眼前,楊崢別無選擇,隻能踩著紮烏爾被刀劈開的上半身往上爬,勾起手指緊緊抓住天花板空調通風係統的送風口,一個引體先上攀了上去。緊接著楊崢雙腿一下子夾住跌跌撞撞奔過來的曹毓文,沒等他將曹毓文拽上來,咆哮著奔騰的水牆已經猛然撲到。巨人拳頭一般的可怕力量拍擊得楊崢根本透不過氣,怒號的水聲猶如盤踞在地下的遠古怪獸。下麵走廊裏紮烏爾的屍體頓時被撕裂,雙腿纏著的曹毓文也在水流中上下起伏著。泛著泡沫的激流咆哮著衝刷遍整座設施,就像真正的洪水那樣淹沒了所到之處的一切,把一切衝刷得幹幹淨淨。
兩分鍾之後,水流終於平緩了下來。總算能喘過氣的楊崢大聲吼著:“曹毓文!別給老子裝死!”
曹毓文咳嗽著,抬起頭用僅存的左眼看著楊崢笑了笑,費力的說:“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啊……”
楊崢長出了一口氣,咧嘴大笑起來。為這個並不好笑的笑話,為劫後餘生的慶幸。
………………
C4炸藥改變了地下河的流向,隨即從炸開的大洞裏進入了地下設施。此時陳妙舞站在經過偽裝的直升機停機坪的邊緣,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口平底的井。她頭頂岩石中的開口在靠近頂部的地方變寬了,上麵覆蓋著一層特別設計的偽裝材料,人們幾乎無法從周圍的岩石中辨認出這層偽裝。
大水已經退去,積水終於被遍布設施地下二層的巨大排水管排空了。
陳妙舞正前方那座加高的平台並沒有受到洪水的影響,平台上停著一架直升機。陳妙舞覺得這就是這是紮烏爾·西拉耶夫的最後逃生手段。此刻陳妙舞的一名手下正在監視著飛行員。
雖然陳妙舞非常想知道楊崢的下落,但他也不放心把核裝置交給別人看管,這是可想而知的。另外,既然她此刻能站在這裏,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飛入空中的直升機帶著紮烏爾逃脫,這個事實本身就不言自明證實楊崢已經取得了勝利。不過陳妙舞還是派了幾個人去尋找楊崢,她很像和老朋友一起分享這勝利的時刻。
然而他們卻帶回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家夥。前額很寬,梳著背頭,個子矮小,尤其是那頭發,簡直醜得要命。
陳妙舞看了看他,目光轉向自己的手下:“我讓你們去找楊崢,你們怎麼帶回來這麼個人?”陳妙舞惱怒的語氣掩飾住了心中的不安。楊崢在哪兒?難道他受了傷,正躺在這個被大水衝遍的某個鬼地方?他還活著嗎?深吸一口氣,她又問:“這家夥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