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列車。
尤裏扭開車廂間的門,快速進了最後一節車廂,身後還跟著謝爾蓋與羅曼。西拉耶夫說過的話他完全沒放在心上,遠東列車一直保持在高速行進的狀態上,這種情況下跳下去就得摔個半死。他不認為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老頭子能逃到哪裏去。
尤裏衝著謝爾蓋與羅曼努努嘴,身強力壯的兩人越過尤裏,開始從第一軟臥包廂開始檢查。包廂的推拉門被謝爾蓋暴力打開,裏麵正在換衣服的中年女人驚呼一聲,緊跟著破口大罵起來。但謝爾蓋隻用了一個眼神,就讓那個肥婆閉了嘴。
羅曼蹲下身檢查了包廂的床底下,隨即衝著謝爾蓋搖了搖頭,然後朝下一個包廂走去。他們身後的尤裏就保持著兩米的距離跟隨著,右手探向懷裏,一旦有危險他隨時會掏出那把上了膛的馬卡洛夫手槍。
11號包廂裏,易容之後的裕子已經變成了金發碧眼的俄國妞兒。騷亂聲從走廊裏傳來,張明澄與裕子對視一眼,後者悄然拉開包廂的推拉門,從縫隙中探出去一個小巧的鏡子。那鏡子是裕子的化妝鏡。透過鏡子的反光,張明澄看到了過道盡頭的三個家夥。他的記憶力很好,他知道那是西拉耶夫的手下。
收回鏡子,張明澄皺了皺眉頭:“我們得從另外一條路離開了。”他將包廂門反鎖上,在裕子的幫手下拆了車窗的密封條,打開了車窗。
張明澄第一個從車窗探出了身子,他的身子探出去大半,用小腿與大腿之間的膕窩勾住車窗,身子下探,一直貼到冰冷的車廂壁上。列車保持著一百二十千米每小時的時速,迎麵的罡風吹得張明澄幾乎無法呼吸。他幹脆屏住氣,腰腹猛的一用力,身體如同彈簧一樣彈上去,雙手舒展著攀上去,一下子抓住了車廂頂部的邊緣。
借著車廂邊緣的縫隙,他慢慢攀援上了車廂頂部。第二個出來的裕子可沒張明澄的本事,她老老實實先將半個身子探出來,然後踩著窗框,拉住張明澄的手一點點的爬了上去。
車速太快了,他們在車廂頂部被風吹得幾乎無法保持平衡。張明澄跟裕子趴在那裏,背對著風,這樣才能交流起來。
“我會想辦法讓火車停下來,你抓住機會趕緊離開。這裏離葉卡捷琳娜堡不遠,順著鐵道走上幾個小時準能找到。”
“那你怎麼辦?”裕子關切的問。
“我隻是去會會老朋友,別擔心,我會在特區跟你彙合的。”
張明澄不再說什麼,衝著裕子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口罩,一個給自己戴上,另一個給了裕子。之後他轉過身子,手腳並用的朝前爬行起來。
車廂裏,尤裏三人檢查過十號包廂之後,走到了十一號前。後麵的幾個包廂都是敞開的,完全沒有乘客。三人對視一眼,尤裏跟羅曼都已經掏出了手槍,謝爾蓋試著拉開推拉門,結果發現紋絲不動。謝爾蓋看向尤裏,目光中滿是探尋。
尤裏重重的點頭,低聲說:“撞開!”
謝爾蓋後退半步,抬起右腳猛的踹向推拉門。薄薄的合成板被他一腳踹成幾節,緊跟著撲麵而來的寒風吹得謝爾蓋頓時噎了口氣。
謝爾蓋雙手擋著麵孔,目光透過手指縫隙朝裏麵看去,結果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窗口敞開著,呼嘯的寒風吹得窗簾飛舞起來,被列車卷起的雪霧隨著寒風也灌了進來。謝爾蓋剛忙退了出來,打了幾個嗝才疑惑的說:“他們跳火車了?”
“不可能!”尤裏堅定的搖頭:“這種速度,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廢。”他目光凶狠的四下看著,然後說:“從頭到尾再找一遍,他們肯定還在車上。說不定剛才就跟我們擦肩而過……別用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我,他們肯定化了妝。”
謝爾蓋跟羅曼聳聳肩,又從十號包廂開始檢查。尤裏看著敞開的窗口,良久,啐了一口,忿忿的將手槍收入腋下,轉身跟上了兩名同伴。
車廂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