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那個妖星就要降世了!”
“什麼沈家?沈國公?什麼是百年必出的妖星啊?在哪兒?”
“你還不知道嗎?沈賢妃剛產下一個皇子,據就是妖星!沈家一百年就會出一個,家主不隱退,就會霍亂朝綱,禍國殃民啊!”
“真的假的?這麼邪乎?”
“可不是?前朝怎麼滅的?本朝的百年前據沈家家主舉家九族退出官場,遷居靈山避世,不問世事,大概也是為了這個妖星的傳言是真的吧。”
“那他們現在不也做官做的好好的?”
“那還不是先皇為了穩定朝局又請沈氏出山。反正百年才出一個妖星,這得等多少年啊!”
“這不就近在眼前了嗎?”
建隆十八年,萬家團聚的除夕夜,東吳皇宮中也是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宮裏的宮宴還歌舞升平,觥籌交錯。西北角的冷宮荒草萋萋,一盞孤燈。
淒涼的冷宮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沈賢妃懷胎十月,即將臨盆。她長發披散,聲嘶力竭,幾乎昏死過去。慎行宮偌大的房間裏連炭盆都沒有,冷宮裏的管事嬤嬤都領了皇命,從不管他們的起居,更加不會上心安排接生穩婆來伺候廢妃了,再了,大過年的,誰還有心思管這個角落。
身邊隻有一個宮女秋離,從賢妃娘娘發作開始就去求太醫,但是無人敢來,四處求告無門,其他宮裏也沒人肯來搭把手,於是隻有她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在廚房燒水,煮剪子。她也是個沒出閣的宮女,哪裏知道怎麼接生,隻是在入宮前曾是沈家娘家的丫頭,跟著母親幫嫂子接生見過一回陣勢,隻好摸索著做。
除夕夜房中一絲熱氣都沒有,沈賢妃在蓋著單薄的褥子躺在床上渾身虛汗淋漓,大口喘著粗氣,但她還是努力的調整著呼吸,巨大的肚子高高隆起,枯瘦的手臂死死的攥著被褥。沒有穩婆,沒有幫手,她隻好努力自己來生,這幾個月以來的冷宮生活已經讓她不再抱怨任何,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有再多的淩辱和不甘她也不在乎了。
一聲淒厲的叫聲之後,賢妃痛的險些背過氣去,秋離扔了剪子顫顫巍巍的抱起滿身是血的孩子,“娘娘,是個皇子!”沈賢妃聽到這一聲,掙紮著看了一眼,伸手就要去抱,愛憐的撫摸著孩子紅紅的臉,皺巴巴的臉兒粉嫩可愛,這孩子哭了幾聲之後就止住了,懂事的張開大眼睛四處瞧,腿有力的蹬著,“娘娘,皇子真是有勁!”秋離欣喜的看著賢妃娘娘懷裏活潑健康的孩子,娘娘為了他吃了多少苦啊,她也是千辛萬苦四處求人才讓娘娘的生活不至於那麼差,之前偷藏的銀子全部花完了,所有首飾細軟全都當掉了。
賢妃眼角噙著淚,看著皇子與皇上肖似的臉,這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皇子啊!
窗外黑影叢叢一閃而過。沒過多久,慎行宮裏就闖進來一大幫人,為首的嬤嬤進了慎行宮,嫌惡的看著大殿裏麵冷火秋煙,沒有一絲熱氣,沒想到廢妃竟然在這種環境下自己把孩子生了,看來娘娘還是太仁慈了。她把手爐遞給身邊的宮女,上前二話不就要來搶走賢妃手中的繈褓,秋離奮力上前要護住賢妃,卻被嬤嬤隨行的兩個宮女一把攔住,秋離也不管禮數了,憤怒的質問道:“你是哪個宮裏的嬤嬤,敢來搶皇子!”
“原來是皇子?”嬤嬤惡狠狠的一把奪過皇子,掀開繈褓看了一眼,輕蔑的了一句,“皇上有令,廢妃生下的孩子乃皇家貴胄,必須交由我們帶走,不得在冷宮裏長大。”完轉身就要走。
“不要啊,不要搶走我的皇兒!”賢妃急得想要站起來,無奈身體虛弱,無法支撐便從床榻上滾了下來,她在地上痛苦的匍匐著爬行,血跡一路拖行,想要上去抱住嬤嬤的腿。幾個粗使嬤嬤婆子立刻攔住了她,產後虛弱的賢妃哪裏是這幾個健壯的老婆子對手,被她們一抬腳就踹到旁邊。轉眼間這一夥人就簇擁著為首的嬤嬤打算揚長而去。
賢妃被踹到地上,剛剛生產的陣痛還沒消停,又被踹了一腳,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的垂下來,突然感覺到身下一陣更為強烈的劇痛,她大聲的叫秋離:“秋離,我肚子好痛……”
秋離很想掙脫旁邊宮女的鉗製,想跑過去扶起賢妃,但是她根本就被壓得動彈不得,這時賢妃身下不斷的湧出血水,汩汩的流著,衣裙浸染,滿地的猩紅嚇得她六神無主了。“娘娘!好多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