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夏季的雨來的又急又猛,烏雲黑沉。
打雷閃電,狂風大作。
盛家墓園內,燕繁州一襲黑衣筆挺的站著。
他本想給母親換個墓地。
但是盛家不同意。
罷了。
媽媽已經在這裏躺了十幾年。
可能她也習慣了吧。
駱必程站在他的身後,撐著黑色的傘,神情嚴肅。
厚重的棺再次蓋上,工人們鞠躬後,離開。
刷刷刷的大雨將墳墓前的菊花打的七零八落。
他忽然感覺整個人空了。
恨了十幾年的人。
作對了十幾年。
忽然不是凶手。
真正的凶手,就在身邊。
嗬。
越想越覺得悲涼,可笑。
雨,越下越大了。
雨滴落在傘上的聲音重重的,砰砰砰的就像在打乒乓。
“爺,盛先生來了。”
燕繁州依舊屹立著沒動。
他來不來,都沒關係。
既然盛緩緩不是他的女兒。
他對媽媽好不好,也不重要了。
盛文翰撐著傘停下,“這麼多年,我也不知道她是被下了藥,早知道,我當初應該調查清楚的。”
也不會拖這麼久。
也不會讓盛西舫被懷疑,被誣陷,背上難聽的罵名。
燕繁州眼神淡淡的,“所以,你當初為什麼要她是自殺?”
現在調查清楚了。
他進去了。
社會輿論怎麼?
開棺驗屍,發現與盛文翰的口述的事實不符。
死者華榕是中毒身亡。
而他的是溺死。
然後……
找了個替罪羊。
那個替罪羊,就是寧清清以前的司機。
“我現在真的很懷疑。”燕繁州側頭,狹長的鳳眸透過雨幕看著他,“你是不是真的把她的腦袋按在溫泉池中。”
否則,怎麼會傻乎乎的去認罪?
“我沒有。”
“叔叔……”燕繁州嘴上微勾,“你去警局的振振有詞,描繪的聲聲有色,好像讓我身臨其境……”
“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你為了編造那個謊言,想了很久吧?”
那麼真。
那麼具體。
盛文翰沉默了片刻。
他的確想了很久。
從他以為是盛西舫開始,從這件事鬧大開始。
就開始想了。
“費盡心力,應該不是為了自己……”燕繁州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盛叔叔,你這樣做,他應該不會領情……”
以他對盛西舫的了解。
某人應該不屑一顧。
甚至父子關係還會惡化。
真可憐。
盛父看著大雨中的墓碑,“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不管緩緩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都會把她當成我的親生女兒看待,希望你不要漏嘴。”
“我已經拿了我爸的頭發和她的頭發做親子鑒定了,如果是我爸的,盛叔叔,我就很抱歉了,我會把她接回燕家。”
“不是。”
不是嗎?
那是誰的?
燕繁州眼神不由的看向墓碑,不管是誰的。
媽媽的孩子,他們一母同胞,他會好好照顧妹妹。
從墓園回家的路上,遠遠的,燕繁州就看見雨幕中有個人撐著一把紅色的傘,站在路邊。
——
“綿綿,你看新聞了嗎?”
趙初綿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裏,抬起頭,“什麼新聞?”
“就是燕總媽媽的……”
唐婕穿著睡衣,拿著咖啡豆跑過去,“你不會還沒看吧?”
“停,我不想知道。”
盛西舫那個混蛋!
什麼都不告訴她。
唐婕瞬間抿著唇,回去繼續弄咖啡。
他們好像冷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