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繁州聽著她的話,但也隻是聽著。
席希夢在他麵前哭,在他麵前落淚,在他麵前求饒。
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隻想……
讓她離自己遠些。
再遠些。
哪怕此生不見,也沒關係。
而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會那麼脆弱。
沒了媽媽,就不能健康長大。
他給了席希夢太多次機會,多到他都覺得煩了,覺得不像自己了。
可她渾然不知。
一次次的挑戰他的底線。
一次次的在他家門口昏倒,一次次的想要用慕慕,進燕家。
席希夢下了床,她大著膽子靠近他。
明明處於同一個空間裏,明明他們曾經有過最最親密的接觸。
但這個男人,那張妖孽絕世的臉,狹長的鳳眸晦暗不明。
他們之間仿佛有一層無法突破的界限感。
她伸出手,手指顫巍巍的。
快要碰到燕繁州臉龐的瞬間,被他給瞬間扣下。
他幾乎沒怎麼用力,她就錘下了手腕,痛的臉色扭曲。
“繁州,痛……”
“痛算什麼,痛你也不會長記性。”燕繁州甩開她的手腕,便拿出手帕擦起了手。
當著她的麵前,展現出這樣的畫麵,席希夢垂下眼瞼,一瞬間痛苦交織,難受的心如刀絞。
她身體往下跌。
燕繁州也當沒看見。
席希夢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床邊。
她張了張嘴,“我去國外,我可以去……”
“去國外太為難你了,不想去就別去,想溜下來就留下,我會讓你親眼看看,你們家,是如何改成燕的,你是如何從高高傲傲的大姐,淪為別人看一眼都嫌煩的可憐蟲。”燕繁州眼底伸出露出了淺薄的笑意。
那畫麵,尤其刺眼。
席希夢捂著胸口,“不要,我求你了……”
燕繁州沉聲,“你之前也求我,你把我對你僅存的那點憐憫,早已利用的的消失殆盡,你應該知道,我的忍耐有限。”
就那麼有限的忍耐,她一再讓自己失望。
“我錯了!”
“燕繁州,我錯了, 可公司是爺爺一輩子的心血……”
“你不要這樣,我可以離開,我一輩子都不見慕慕,也可以不見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你是男人,你是個有風度的男人,我們倆之間的感情,不應該牽扯家人……”
燕繁州嗤笑了一聲,“感情?憑什麼你覺得我和你之間,居然有感情可言?”
“席希夢,你還沒清醒嗎?現在已經不是十多年之前了,我們那點搖搖欲墜的感情,早就沒了。”
他的話,雖然席希夢早就想過。
真的聽到,還是如同針紮一樣難受。
“所以,你鐵了心,要霸占席家,把我們逼上絕路……”她苦笑,“以後,慕慕長大了,他問起來,你該怎麼對他,你這樣對待他的親生母親。”
“第一,我砸的是錢,不存在霸占二字,第二,我的兒子,心靈不脆弱,長大之後,他連你長什麼樣都不會記得。”
好狠啊!
真狠啊!
燕繁州!
不管是十幾歲的燕繁州,還是現在三十而立的燕繁州。
都那麼狠。
狠到對自己兒子的親媽都能下手。
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