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所宣握著方向盤的手抓緊，“不養。”
“我剛剛失明不久，還不太適應，萬一以後，我一個人出門，沒有你陪著，我會迷路的……”
“不養，你也不會有那樣的時候，我會等你複明再離開。”趙所宣停在紅燈路口，側頭看著她平靜的臉，“微微，你相信我。”
她相信他。
隻是打心裏覺得合適的眼角膜沒有那麼容易遇到。
“感覺很耽誤你的工作，不如我回家吧。”
“你回家怎麼解釋？爸媽看見了會心疼的。”趙所宣低聲，“如果你真的要回家，就回我家。”
“你家？”
“我家不是你家？”
“是……”她點點頭，“當然是。”
目前是。
以後……
還不清楚。
“那我們直接去機場。”
蘇煙微：“……”
這，這麼快嗎？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趙所宣解釋，“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的。”
開車去了機場，買了機票，他給南山發了個車子在機場的消息，就帶著蘇煙微登上了飛機，飛回蓉城。
在飛機上，趙所宣詢問了她的意見。
她不想回蘭昭山莊，就把她帶到了自己成年後買的私人住宅。
高檔別墅區安保嚴密，每一棟別墅之間間隔距離寬，還有高大的樹木遮擋，保護隱私。
蘇煙微之前來過一次。
但對裏麵的布局已經記不清了。
可她手裏的導盲棍一直在前麵探路，也沒有遇見任何的障礙物。
她孤零零的站在大廳中央，任由頭頂水晶燈散發出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趙所宣站在門口，他在路上就讓傭人過來打掃收拾，把冰箱塞滿，還讓他們把家具都給挪到牆邊。
他的妻子，不該遭受這樣的委屈。
他會讓賀厭棕付出代價的。
蘇煙微也想到了什麼，隻覺得心疼的不行。
他不該為她做到那個份上。
“都沒有沙發了嗎？我們以後坐地上嗎？”她露出淺淺的微笑。
和沒有失明時一樣，眼底笑盈盈的。
可他知道，那雙眼睛此刻看不見他，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有。”趙所宣這才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慢慢的走到沙發旁，“靠著牆的。”
她緩緩坐下，摸著身下的沙發，“好舒服。”
“你坐吧，我去做飯。”
“恩。”
晚上，蘇煙微在床上睡著之後，趙所宣才拿著手機離開房間。
很快，就撥了電話。
手機裏傳來南山的聲音，“兄弟，你的沒錯，的確是賀家那邊下了命令，你們若是繼續待在京都，就是排十年，眼角膜都輪不到弟妹身上。”
趙所宣眸色微沉。
“蓉城的醫療不比京都差，你好好陪她，照顧她，安慰她，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要想。”南山繼續，“賀家老爺子回來了，他的日子不好過。”
“恩。”
掛了電話，趙所宣靠在森冷的牆壁上。
如果可以……
他甚至想挖掉賀厭棕的眼睛，把他的眼角膜給微微。
不。
那樣的男人， 他身上的髒東西，不配出現在微微的眼睛裏。
趙所宣在門外待了許久，才回到房間。
他身上有些涼，剛躺在床上，她就靠了過來。
柔弱無骨的手搭著他的腰，“我沒睡著。”
一直在等他。
習慣了他陪著，加上這環境對她來有些陌生。
她實在很難入眠。
趙所宣將她抱在懷裏，“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