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盤雪果山珍做工粗糙,是不是很難吃?”田中一夫看到櫻田雅靜細嚼慢品,臉上神色不定,再一看裏麵的肉絲比筷子還粗,盤子邊上還有倆大豁牙子,看著就惡心。
櫻田雅靜放下筷子,看到滿桌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她,臉上微微一紅,點頭說道:“對不起啦,這味道叫我想起小時候母親給我燒的雪果山珍,大家請隨便品嚐。”
明顯可以感覺到,劉秘書、馬占山等人都長出一口氣,桌子上凝重的氣氛立刻變得無比輕鬆。
劉秘書端起酒瓶子,把裏麵暗紅色的葡萄酒給櫻田雅靜倒了一杯,他也想不到這小山村裏麵還有葡萄酒。
淺酌一小口,櫻田又讚了一聲:“味道很特別,隻有這樣的小山村,才能喝上這樣清純的葡萄酒,謝謝主人。”
田中一夫聽櫻田這樣一讚,也有些心動,把杯子端起,也想嚐嚐。劉秘書剛要給他倒酒,卻被胖子攔住:“田中先生是男子漢,就得喝點爺們才能喝的酒,來,咱們是男人的就喝白酒。”
胖子心裏早就算計好了,不能打不能罵,隻有用酒把這個討厭的家夥撂倒。
田中一夫豈能不明白胖子的意思,不過他在國內也算酒仙,一頓喝二斤清酒沒問題,既然這個死胖子想用白酒來戰鬥,當然不能怯陣。
拿起桌上的小酒盅,捧到胖子麵前。胖子嘿嘿一笑:“金樽清酒鬥十千,咱們這裏沒有金樽,但是也要用大碗喝,才能顯出豪氣。”
咕嘟咕嘟倒了一大碗,少說也有七八兩,然後雙手奉送過去。田中一夫也不推辭,接過來放到麵前。
胖子也給大夥都用大碗倒了,劉秘書皺皺眉,但是也沒說啥,歐陽老師雖然看起來身子骨幹幹巴巴,不過卻一點沒推辭,看來也是個喝茬。
“諸位,今天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我這陋室也因而增光,沒啥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願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我先喝為敬。”
說完,胖子把大碗放到口邊,一氣喝了大半碗,麵不改色,氣不長出,然後笑吟吟地看著田中一夫。
田中不甘示弱,也把碗端到嘴邊,一股辛辣之氣立刻撲鼻而來,絕非本國的清酒可比。
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嘴裏火燒火燎,比上幾天在市裏喝得茅台還衝,有點無法下咽的感覺。
“奇奇,來支曲子助助興,田中先生在國內的時候,喝酒喜歡這個調調,不然喝得不痛快。我聽你前幾天哼哼的那個一條大河不錯,來幾句。”
胖子向奇奇一招手,小丫頭更不怯場,端著一杯葡萄酒來到桌前:“給大家唱兩句祝酒歌,希望稻草人叔叔能夠喜歡。”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小家夥的嗓子不錯,唱得甜潤嘹亮,田中還真有點找到感覺,詞句裏麵描寫的意境很優美啊,有點和《北國之春》差不多。
“朋友來了有好酒——”小奇奇向田中揚揚酒杯,田中一高興,也端著碗咕嘟咕嘟往下灌。
“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他的有獵槍……”奇奇的聲音忽然拔高。
“噗——”田中一夫一口酒噴出來,幸好他還知道禮節,都噴到自己的衣襟上,然後就臉紅脖子粗地咳嗽起來。
“稻草人叔叔,慢點喝,這麼大人了還不小心。”奇奇的歌聲被打斷,有點不高興,撅著小嘴埋怨田中一夫。
“吃口菜壓壓酒。”還是胖子厚道,把一盤菜端到田中麵前,田中一夫點頭致意之後,夾起一口塞進嘴裏,又一股辛辣在嘴裏橫衝直撞,絲毫不比剛才的白酒差。田中一邊哈氣,一邊往盤子裏瞄了一眼,赫然是一盤清炒小辣椒。
看到田中一夫耷拉下腦袋,悶頭吃菜,比毛毛還乖,再也沒有剛才的傲氣,胖子也就不再搭理他,開始招呼櫻田雅靜,熱心地為她介紹當地的特色菜肴。
田中一夫心中憤憤然:都是一樣的人,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當然田中是個例外。他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於是就催促櫻田雅靜:“小姐,咱們也該回程了。”
櫻田卻淡淡一笑:“今天就住在這裏了,我們來考察,可不能走形式啊。”
“住這?”田中一夫打量一下低矮的房屋,炕是土炕,上麵鋪著席子;地麵也是土地,兩隻小黃狗正在那搶一塊小骨頭;炕頭上趴著兩隻小貓,其中一隻正在舔爪子,估計剛吃完耗子,牆角那還盤著一條大蛇,我的天哪,這地方能住人嗎?
剛要張口說這裏不是人住的地方,卻忽然感覺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射來,隻見那個死胖子正笑嘻嘻地望著他。
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田中一夫不敢再有所行動。在他看來,這個胖子簡直就是笑麵虎。
喝了一陣子茶,馬占山就提議到胖子的鹿場轉轉,畢竟在屋裏沒啥話說,怪氣悶的。
李隊長悄悄告訴大辮子,這兩天就先給學生放假,陪陪這位日本女士,好歹算是有個伴。
奇奇一聽不上學,立刻先撒腿跑出去。胖子心裏一驚,連忙也跟出去,悄悄叮囑:“鬧差不多就成了,不能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