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有些事,還真是變幻莫測。趙萬山在林泉縣回到市裏,去黨校學習了一年,避避風頭之後,又混進了檢察院的隊伍。
這一次市裏成立十多個工作組,分赴下麵的縣城,檢查督促打擊嚴重刑事犯罪活動的落實情況。他二話沒說,就加入到林泉縣的工作組之中。
在哪兒跌倒就要在哪兒爬起來,趙縣長應該是趙檢察長打算借著嚴打的東風,好好出一口惡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現了那個想起來就叫他牙根癢癢的死胖子,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
胖子麵上神色不變,心裏卻暗生警惕:這位曾經的趙縣長是啥人,他心裏最清楚,保不齊這家夥會打擊報複。
看著工作組一行也進了會議室,胖子這才跟剛才那名公安打聽蕭月明,被告知出去辦案了。胖子沒招,也隻能在這等。
“同誌,麻煩上外麵等著,太擠了。”有人在後麵扒拉了胖子一下,公安局裏麵本來就人滿為患,這麼胖的人,賊拉占地方,還賴在這不走了呢。
“俺是證人!”胖子嘟囓了一聲。
“證人也先到外邊去,到你那個案子再進來。”那個公安火氣也不小,語氣也越來越嚴厲。
“可是俺還沒看到我那夥人呢?”胖子撓撓腦袋說。
“這裏裝不小。估計是在別地地方關著呢。晚上能處理就不錯了。你趕緊先溜達著吧。
”
胖子一聽。也隻好先擠出來。到了外麵。找了一棵大樹根蹲下。擦了擦腦門子上地汗珠。胖子轉轉小眼睛。心裏還琢磨著剛才趙萬山那怨毒地目光。
嘀嘀嘀一輛大解放開過來。上麵押著六七個犯人。雙手都背在身後。用麻繩捆著。裏麵還有兩個女地。披頭散。
公安局裏麵衝出一個公安。使勁擺手:“裝不下了。先送拘留所吧!”
看著大解放又呼嘯而去。胖子有點坐立不安。心裏一個勁慌。卡吧了半天小眼睛。胖子就去了郵電局。給鄉裏地黃小夥打了一個電話。
一直到下午四點,胖子才看到張老漢和張大嬸下了吉普車,倆人不愧是兩口子,還用一個手銬子呢,有點像拴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張老漢早就蔫巴了,耷拉著腦袋,目光也有點渙散。這種狀態很是叫胖子擔心:別回頭一審,問啥都應承下來,那就壞了。
在他們後邊還跟著一男一女,也是愁眉苦臉,胖子隱約記得,那個男的好像在大王莊見過,估計就是張大嬸的兒子王鐵強。估計這家夥現在也後悔了,本來想拿張老漢撒氣,沒成想把自己老娘也拐裏麵,這以後還不得叫村裏人戳破脊梁骨啊。
胖子也連忙湊乎上去:“俺是靠山屯的,作證來的。”
兩名公安掃了他一眼:“那也一塊進去吧。”
胖子故意落在後麵,扯了一下王鐵強的衣角,趁著兩名公安不注意,趴在他耳邊說:“這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實話實說吧。”
王鐵強低著頭也不吱聲,心裏卻琢磨著:要是實話實說,俺這不就成誣告了嗎,最後挨收拾的就是俺了,這事鬧的,咋收場啊?
但是現在後悔顯然已經有些晚了,一夥人都被帶進了會議室,胖子一瞧,最前麵坐著五六個人,周局長赫然在列,兩邊還有法院和檢察院的,工作組則坐在側麵,監督審判。
詢問了姓名年齡之後,就開始審案,十分幹脆,一點也不拖拉,先是王鐵強磕磕巴巴地講了一下,主要就強調張老漢強行把他老娘接走,話裏漏洞百出,聽得周局長連連皺眉。
張老漢還行,基本上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張大嬸也補充了幾句,等到胖子拿出了村裏人的證明之後,案情基本上就已經明了。
審判團合計了一番,剛要宣讀結果,工作組那邊的趙萬山忽然開了腔:“結婚不登記,這不是違反婚姻法嗎,要是都這麼搞,那不就亂套了嗎,這事必須嚴肅處理,以儆效尤。”
“媽個巴子的,就知道你這家夥肯定要出來推橫車!”胖子心裏怒罵一聲,趙萬山心胸狹窄,他跟張老漢雖然根本就是八杆子扒拉不著,但是誰叫張老漢是靠山屯的呢。
周局長輕咳了一聲:“這事沒必要小題大做,兩個人都這麼大歲數了,明顯是子女幹涉老人婚姻,然後跑來胡攪蠻纏,說服教育一下就可以了。”
“話不能這麼說啊,這種態度要不得,跟黨中央從嚴從重的方針好像有些抵觸吧?”趙萬山又開始扣帽子。
“這個隻是民事糾紛,不屬於刑事案件。”周局長對這位曾經的趙縣長也有點瞧不起,所以說話也不客氣。嚴打的範圍主要是惡性刑事案件,像這樣的家庭糾紛,進行民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