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五點,對於秋季來說,這個時候天剛蒙蒙亮。{}不的勞力們已經整裝待。
整整十五輛大馬車,車上坐滿了人,最多的是老爺們,他們的鐮刀都插在車板的木縫裏麵,刀頭向下,早就磨得能刮胡子的刀刃,保證不會傷人。
其次是拎著小筐的娃子,一個個都難掩臉上的興奮;另外還專門有一個車上坐著婦女,專門負責送水做飯,屬於後勤保障人員。
笨笨和嘟嘟躺在車廂板上,肚皮朝天,四腳亂蹬,跟周圍那些野小子撕瘋;毛毛老哥仨也人模狗樣地坐在另一輛馬車上,不時往嘴裏塞一個野果子。
胖子騎著大棗,奇奇騎著小棗,立在車隊的最前麵。李隊長吆喝一聲:“人都齊了吧,出”
大部隊就在娃們的歡呼聲中向南窪子挺進。與此同時,南窪子那邊也已經忙碌起來,兩口大鍋又被支起來,馬架子也全都搭上。而一片片金色的稻田,就像等候檢閱的戰士,整整齊齊地佇立在田野上。
“來了”耍猴的眼尖,最先看了晨光中駛來的大部隊。
胖子一馬先跑到近前:“報告滿倉叔,靠山屯收割大隊前來報到,請指示”
何滿倉笑嗬嗬地點點頭:“子,你行啊,有點上戰場的意思。”
“嘿嘿,稻田就是俺們的戰場,您老不是指揮官嘛。”胖子跳下馬,嬉皮笑臉地說道。
何滿倉反倒起了笑容。臉上地神色越來越凝重:“好。我這個總指揮就下令了。各就各位。進入陣地工”
呼啦一下。一百多壯動力衝了稻田。都是老莊稼把勢。雖然以前沒割過水稻。但是跟割麥子也差不了多少。大夥都分散開來腿往地上一叉。腰往前身。一手揮動鐮刀。一手歸攏割下來地水稻。
霎時間。整個稻田。隻有一片整齊地唰唰唰聲。每個人地鐮刀。都能揮灑出一串串快樂地音符。
“小心點。別把那些蛤蟆割傷嘍”胖子地大嗓門在田上回蕩些稻田衛士。立下了汗馬功勞。來年還指望人家出力呢。
小娃子們現在沒啥事幹。剛想要抓點蛤蟆。中午加盤菜。一聽胖子這麼吆喝刻都把手縮回來。
“茬子高點沒事。反正最後都要秸稈還田。”何滿倉也高聲指揮著。這些稻草打完米之後。都要重新揚回稻田。然後翻到土裏。等它們腐爛之後年就可以充當肥料。反正靠山屯有都是柴火。也用不著燒這個。
大夥也已經現,稻田裏麵的蛤蟆還真不少,鐮刀揮動幾下,基本就能看到有蛤蟆蹦達至裏麵還有癩蛤蟆,大模大樣地爬到人們的腳麵子上。
他們也都知道這些蛤蟆的功勞以也都不搭理它們;對於那些蹦到腳麵子惡心人的家夥,頂多也就是抬腳使勁一甩噗通一聲,把這些家夥甩得旁邊的水渠。
專門有一回人負責打捆後把一捆捆比胖子腰還粗的水稻,運送到臨時壓好的場院,那裏,專門有一台水稻脫粒機,用電機帶著,隨時準備轟鳴。
胖子使不好鐮刀,所以也就專門運送稻捆子,一手掐一個,輕飄飄的,比少林寺的和尚拎水桶還輕巧。
笨笨和嘟嘟也不含糊,也都抱著一捆捆的水稻,扭著大屁股跟著忙活;相比之下,毛毛它們就隻能拎著小筐,混在小娃子堆裏,撿拾地上倒伏的稻穗。
小娃子們都挽著褲腳,腳底下穿著塑料底的布鞋,也不怕稻茬子紮,就是鞋幫子不扛刮,布麵被戳出一個個的口子,不過也沒人在乎。
“娃兒們,好好幹,中午給你們燉魚!”車老板子拎著漁網,來到一個溝渠旁邊,準備打幾網試試。開春的時候,沒少往裏撒草根。經過半年的生長,不知能長多大。反正當初撒苗的時候,選的都是剛剛越冬的一齡魚苗,都還沒過斤。
稻田放水之後,這些草魚都集中到溝渠裏麵,捕撈應該很方便。
小娃子們都好奇,立刻就聚攏過來瞧熱鬧。就連胖子也暫時放下手頭的活計,湊乎過來,他最願意看車老板子撒網,那絕對是一種藝術。隻見車老板子抖擻精神,手中銀光一閃,漁網出手。
“好”胖子看到漁網在空中全部展開,撒出一個標準的圓形,就跟用圓規畫出來似的,當然,先要找到這麼大直徑的圓規再說。
可是剛喊了一半,卻又像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把後半截收回去。隻見車老板子的漁網並沒有落到水中,而是兩邊都搭到溝渠的邊上。原來是溝渠的寬度有限,車老板子還習慣撒大網,所以失手。
噢小娃子們也估計車老板子的麵子,一塊起哄。車老板子訕訕地把漁網收回來:“高興過頭了,忘了這茬”
“看俺的吧!”一看老漁翁遇到新問題,胖子這下可來勁了,搶過二肥子手裏的大花筐,伸到水裏,撈了兩下,然後猛然把花筐提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