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江湖人刀光劍影,恒古如一,李羋身為天下第一,他早已厭倦了江湖上平平無奇的宗門武學。
李羋聽聞,江湖盡頭,修真者隻手遮天,一念斷生死。
可江湖盡頭,無人可知,唯有李羋從六道玄經中,窺得一絲天機。
如此,李羋遁入冥源,深修六道玄經,以破千百年來的江湖桎梏,從而以悟天道。
“李羋天下無敵,為何還要深修六道玄經?”
“葉方,武學盡頭,便是江湖盡頭,千百年來,江湖人深鎖於江湖之中,不知天地奇事。”
“孟良,天之大,地之厚,江湖永遠是江湖。”
“未見江湖盡頭,怎知修真之事。”
孟良閑庭信步,他看著不知天秘的葉方,心中暗自感慨江湖的狹隘。
“李羋天下無敵,為何不一統江湖,稱霸武林?”
“天運未濟,活人怎敢逆天命行事。”
“既如此,那明日李羋當選武林盟主之事,這也是天命?”
“源主,武功卓絕,逆天命,又有何妨!”
忽然,葉方拾身而起,徐步向前:“天時、地利、人和,這是李羋的天下。”
“六道玄經乃天下第一玄經,就憑源主這樣的奇才,就算逆天改命,那大羅神仙恐怕也拿他束手無策。”
夕陽血色,桃園昏黃,萬物嘈雜。
葉方手握一頁殘書,問道:“李羋進去幾個時辰了?。”
“五個時辰了。”
“該是李羋破關的時候了。”
“葉方,今日是源主功法大成之際,再等等。”
……
月色清寧,銀輝萬頃,待至皓月當空之時,孟良隻覺右眼皮狂跳不止,仿佛有人要將他置於死地。
忽然,孟良扔掉手中的棋子,說道:“不祥之感,莫非有大事發生?”
說罷,孟良便朝著葉方使了一個眼色,隨後,兩人便直接消失不見了。
冥源,千百年間,天雕地刻,加之後人修葺,已然形同仙境一般,世間罕有。
源內石砌小道彎彎曲曲,愈到源內深處,小道越多,宛如迷宮一般辨不清始末,不是源內人,斷然入不了冥源,出不了冥源。
“這桃樹上有血色?”葉方行色匆匆,突然間,他止住腳步,說道:“孟良,你快過來看看。”
“血跡?”孟良露出詫異的臉色,難以置信地說道,“不可能,能進入源內的人屈指可數,就算是一隻蒼蠅,恐怕也插翅難進,更別說血跡。”
“依你所說,李羋天下無敵,這桃樹上的血跡必然是別人的。”
葉方順著血跡的方向,朝一朵桃花看去,隻見精致的花瓣上一滴鮮血與桃色完美地契合在一起,仿佛世間至善至美的事物更需熱血的滋潤。
“李羋為何要殺人?”葉方狐疑道。
“大功已成,死亡的祭奠,這源主殺人也是如此的藝術。”
“祭天道,殺凡人,難道李羋看見了江湖盡頭。”
“看來源主六道玄經已成,隻是不知哪個可憐的鬼做了這亡命魂。”
“李羋所殺之人,乃是何人?”
“天下第一,想殺誰就殺誰。”
“江湖有道,李羋無道?”
“殺人之道,那便是江湖之道。”
“六道玄經?”
“源主未得玄經時,就已經天下無敵。看來,武林盟主非源主莫屬了。”
夜間的清風絲絲冰涼,孟良看著無情的冷風吹打著屋宇上的旗子吱吱作響。
“葉方,源主應該就在後麵的修雀場。”
葉方順著石階向高處望去,四尊石像莊嚴地矗立在修雀場的四角,一片月色之中透露著森森寒意。
孟良健步疾飛,騰空而起,站在石像之上,他看著眼前的景象。
頓時,隻覺天昏地暗,萬物律法蕩然無存,此刻所見似乎是他平生看見過的最大假象,這是真的嗎?
一具完美無瑕的屍體浸沒在鮮血之中,發髻青絲依舊還隨著夜中的淒風翩翩起舞,片葉桃花散落在臉上遮住還未閉合的眼睛,死的太過幹淨。
葉方緩緩走到屍體旁邊,看著麵色慘白的李羋,突然,他想到了坊間傳言:“置身冥源,不入天堂便是地獄。”
葉方麵容慘淡,難以置信地說道:“這是李羋?”
孟良咬緊牙關,說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