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兒‘哇’的就是一聲大叫,趕緊趴到圍欄邊,伸脖子衝著樓下的戲台子望去。
一位戲伶已經登台開場,聲音圓潤,咿咿呀呀,蘭花指一翹,大有風華絕代之意。
顧寶兒看得目瞪口呆,傻乎乎的就那麼趴在圍欄邊,似是聽得如癡如醉。
傅小治由起初的好玩,變成驚訝,然後是不可置信。
他也跟著走到圍欄邊坐下,扭頭看著聽戲聽得認真的女孩兒,忍不住道:“你喜歡聽戲?”
顧寶兒搖了搖腦袋,目光依然瞅著樓下的戲伶。
傅小治有些不明白了,他又接著問道:“那你還聽得這麼認真。”
“我就是覺得那個唱戲的長得還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卸妝以後是什麼樣兒!”顧寶兒很認真的回答了這麼一句。
傅小治無語,默默地從圍欄邊走開。
過了沒多大會兒,男孩兒又重新返了回來,手裏多出了一個小銅罐子,表麵雕有浮花,往裏一看,謔,全是銅幣!
“什麼玩意兒?”顧寶兒伸腦袋往裏一看,頓時滿腦袋的問號。
傅小治笑了笑,將小銅罐子塞到女孩兒懷中,一邊指著樓下道:“你沒看到很多人都在往台上扔銅錢麼?”
聽他這麼一說,顧寶兒倒是真就往台麵上望了去。
還真別說,那戲伶雖是在唱戲,可這腳邊卻全是銅幣,那是樓下看戲的人,扔上去的。
“你是叫我把這個扔給她嗎?”顧寶兒回過頭,仰著小臉兒望向男孩。
傅小治點頭,居高臨下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瓜,聲音還算柔和:“這叫打賞,你覺得她唱得好,你就可以扔給她。”
“真的?”顧寶兒聞言,睜大雙眼,又笑了起來:“這個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哎……”
“盡情玩,銅幣多得是。”傅小治說道,一邊還指了指旁邊,好幾個灌滿銅幣的小罐子正放在邊上呢,任由這丫頭玩個夠。
於是乎,某個小丫頭開始放肆了,開始囂張了。
所以說呀,顧寶兒就是個順杆爬的丫頭,你敢給她陽關,她就敢給你燦爛!你敢給她顏色,她絕對敢給你開染坊呀!
出事兒了……
這小丫頭片子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隻見她伸手便抓了滿滿的一把銅錢子,緊接著,直接就往那台上拋了去。
哎喲,我的個小祖宗喲,他們這可是在二樓呀,若是拋得不好,那樓下的可不就得遭殃了。
當然了,這春麗園是個什麼地界兒,既然能在這裏坐上二樓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貴了。
一般情況,若是拋銅幣沒有拋準,一不注意給砸到了樓下的某位聽客頭上,大家也就忍忍算了,這被戲稱為——滿彩!也算是個彩頭吧,誰讓人家坐在二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