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亮隻是一時繞不過彎來,他看起來倒不是愚鈍之人,此時自然也明白了過來,恍然道:“我們這相當於是承擔了營造司的一部分活兒。隻不過,那些官老爺可能看不上我們這些蠅頭小利。”
包丁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提醒道:“我的趙哥,就是要讓別人看不上我們這些蠅頭小利呀!”
“一個豬鼻算它十枚銅板的成本、人工,我們定價十五個銅板。除了攝提司之外,像之前那一家庖丁飯館的廚師,也是買得起的。”
“最為關鍵一點,這豬鼻是‘耗材’,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售賣。到了最後,像普通吃飯喝茶一般的普遍。.......”
“隻要屠宰魑獸屍體一日仍是徭役的一部分,豬鼻就不愁賣不出去!”
“趙哥,到了那時候,那還是‘蠅頭小利’嗎?”
趙明亮聽了雖然暗自點頭,情緒倒是沒有被包丁煽動起來,輕歎一聲道:“隻是,商人畢竟是賤業,大人們......不好插手其中,那便也未必願意提供便利呀!”
看到趙明亮故作為難的表情,包丁頓時明白了過來,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要讓他這個扈從來當“白手套”嘛!
錢銀洗白之後,既不損包括趙明亮在內的大人們的清譽,也落到了實惠。
“請讓我來為大人們分憂!”包丁慷慨激昂的拍了拍胸口。
“你趙哥他雖然在攝提司的等級不高,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琊城本地人,人麵廣。安排起小作坊選址、從難民當中招募合適的工匠等等相關事宜,都隻是小事而已!”
趙明亮對上道的包丁欣慰一笑,大包大攬道。
“我先帶你去院子認一下門,跟其他扈從混個臉熟。”趙明亮指了指前麵那一座占地頗廣的四合院,說道。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攝提司扈從的住處。
“這是老王,是扈從裏的老人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多向老王請教一二。我要先回攝提司,那個交差。”趙明亮把包丁丟給一位中年男子,便轉身走了。
看他那匆忙的腳步卻似乎不僅僅是隻為了早點交差。
“王哥,我是包丁,叫我丁子就可以了......”包丁陪著笑臉說了一句。
老王看上去就像是那種油滑之人,之前還假意跟趙明亮寒暄了兩句,現在“人走茶涼”,直接就甩臉給包丁看了。
隻見他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招招手,示意包丁跟他走。
院子進門便是練武場,石鎖、強弓、兵器架、木人樁等等諸多器械擺放得倒是整齊。
院子是三進院,一眼望去內院,約莫五六十間房的規模。
老王直接就將包丁領到了一進院的一間倒座房,說道:“條件簡陋了一些,暫時先住下吧!”
包丁看了看一邊的馬廄,另一邊的糧倉,以及落滿了灰塵的窗格、桌麵,也隻能道了一聲謝,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王哥,我們院子裏的扈從共有多少人啊?”
“數目,說不準的,尤其是近幾個月更是如此。有時三四十人的規模,有時也有五六十人。”老王看來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邊隨口敷衍著,一邊已經轉身向外麵走了。
這了一會兒,有一個壯實的青年抱著被褥、床單、油燈等等的生活用品找了過來。
“我叫石實,比包兄弟你早兩個月到這裏。剛才趙哥已經吩咐過我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不清楚,盡管問我!”石實搭了把手,很快就幫包丁把房間清理好了。
“倒座房的環境是差了一些,不過,也有好處。”石實指了指外麵的練武場,說道:“攝提師提點武學時,通常便是在這外麵。這就是他們常說的那個近水什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