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被口袋形狀的河穀口以及黑煙分割成前後兩段的聖山大軍,由活生生的人,直接送進了地獄!
兩三百塊巨石,尺寸最小的也比磨盤要大兩分。
這些巨石從高處翻滾而下,直接將聖山大軍後陣兩萬餘人的陣形切成形狀各異的數十塊!
其實正如那一個遊哨將領所說的那樣,沒有人認為北商路目前是可以出動數量如此龐大的勞力來完成這種戰前緊急動員的大行動!
聖山一直認為漠北各部並不具備如此強大的統籌能力以及.......凝聚力!
否則也不會兵分兩路,從北商路和南商路齊頭並進了。他們打著的算盤正是逐個擊破。
聖山想著的正是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蕩平漠北所有對聖山的質疑聲音和反抗的力量!
聖山一十七部的旗主們想著的隻是如何讓這些賤民再次臣服於王族的圖騰旗之前!
在這種近乎於天地之威的麵前,武者也不比普通士卒強到哪裏去。
達吾提身邊清空了一大片。
好幾個將領、親衛親密的擠在一起,在一塊幾乎有一間茅草房那麼大的巨石底下,不分你我彼此,永遠的在一起。
別說疏脈境武者了,那一塊巨石底下就有一個先天的武者大師!
那三部曾經無比貴重的巨大拋石機,變成了一地的破爛木頭,哪是還看得出原本雄壯攝人的樣子?
“吹號.......”達吾提對身邊那個呆若木雞的傳令兵說了一句。
“我說,吹號角,我們收兵......”達吾提有些心灰意冷的重複了一遍。
嗚嗚嗚嗚!
淒涼低沉的號角聲響起,傳遍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
此時,大霧一般的煙開始消散了。
這並不是漠北人將石脂水這一大利器給停用了。
純粹隻是因為......下雨了。
終於,下雨了。
在雲端之上漠視著世間的天神,此時似乎也看不下去了,終於降下了一場大雨,好好的洗刷一下戰場上的各種汙跡。
豆大的雨點砸在人的頭上臉上,都有些隱隱作痛。
雨幕,充斥著四麵八方,天地之間。
河穀口前那數百個土坑內的石脂水,並沒有熄滅,仍是在頑強的燃燒著,在土坑四周形成了陣陣的霧汽。
聖山大軍的前陣,兩個萬人陣,正在緩緩的後撤,與敵軍脫離。
兩人萬人長雖然還不清楚河穀內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然而統領的指令還是得遵從的。
這一場大雨來得相當及時。
這一下,漠北人再也無法使用那種犀利甚至有些恐怖的火攻了。
聖山大軍前陣的其中一個萬人長將幾個違反了軍紀當斬的士卒直接丟進了其中幾個土坑裏,對他們說,如果身上的火熄滅了,就饒他們不死。
這些逃兵在半人高的土坑裏麵一滾,自然就被“點燃”了。
他們哀嚎著爬出土坑,用種種方法來給自己滅火。
水,肯定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的了。
畢竟現在下著的可是一場大雨,哪怕是在泥水當中翻來覆去,也是滅不了火的。
那些石脂水沾在身上,像是穿了一件緊身衣。
狠一點的逃兵,直接拿刀為自己“千刀萬剮”,將“緊身衣”剝下來!
也有用泥漿塗抹身上各處火點的,效果比用水要好上那麼一些。
有一個更狠的,直接朝著旁邊一塊窪地衝了過去,縱身一躍,跳進了半人高的汙水當中。
當他將整個人浸入水麵之後,火,自然是熄掉了。
不過,當萬人長派了親衛去拉他上來的時候,發現這個衝得太猛的倒黴蛋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肩膀上,已經把他自己脖子給摔折了。
這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聖山大軍與漠北聯軍脫離,緩緩退進了河穀之中,與達吾提的“後軍”,會師了。
那兩三百塊巨石,無形之中便成了兩軍之間一道天然的分界線。
這種瓢潑大雨當中,繼續作戰相當於謀殺自己的士卒。
交戰雙方都相當克製,選擇了停戰。
漠北人相當懂得因地製宜,他們將那數百個火坑利用了起來,數十人圍住一個火坑,頭上頂著幾張油布。
這樣既可以避雨,也可以禦寒。
其他的漠北人沒有火坑,但是有戰馬、駱駝,也是充分利用了起來,搭成了一頂頂“移動”的帳蓬,躲了進去。
這些漠北人還閑心將種種容器擺了出來,放在戰場上,用來蓄滿雨水。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些漠北人便哼起了時代久遠的漠北牧歌。
這些漠北人原本就是能歌善舞的,即便是不太熟悉這一些牧歌的人聽了一小段之後也能跟著一起哼唱了起來。
悠揚的歌聲在雨幕之後,飄出了老遠。
河穀前,河穀兩側高地上,甚至河穀靠近魚頭礦山的那個方向,也都有了回響。
天地之間,除了那些單調的雨點,似乎一時之間就隻剩下這種讓人心情愉悅的歌聲在四下飄蕩著,傳播著。WwW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