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手、弩手正在“回收”那些羽箭或風羽箭。
從那些箭矢、箭杆上的新鮮血跡來看,顯然已經是在外麵的戰場上打掃過一輪才撿回來的。
廂車木板平台之上,百人長剛剛從窺孔回過頭來,對一眾部下吩咐道:“敵軍已退。現在抓緊時間把廂車轉個身。”
伍長看到孔大、孔二之後,便指了指廂車底下,說道:“你們跟著去,看兩眼,雖然不一定用得著,但至少要知道這個步驟是怎麼操作的。”
孔大、孔二應了一聲,跟著另外四個士卒爬進了廂車底下。
廂車之間是由兒臂粗細的鐵鏈連在一起的。
而作為連接兩架廂車的樞紐,其實是一個箱式的大鐵鎖,將兩端的鐵鏈放進去,扣好,再合上鐵鎖,上好鎖。
這就算完成了。
解鎖的步驟,不過是反過來操作一遍而已。
而百人長所說的“轉個身”,自然不是士卒們轉個身,而是廂車轉個身。
之前在那一場吞噬了數以千計圖騰旗軍的大火當中,車陣也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原本向外的那一麵雖然包了鐵皮,卻也燒壞了不少。
尤其是那些沾上了石脂水甚至是那種幾乎透明的火水的部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炭化!
這一支百人隊,除了傷兵還有輪休的士卒,出動了四十多人,分成裏外兩批人,通過繩索拉扯廂車的兩端,硬生生的在沙地上將廂車轉了個身,相對完好的好一麵包鐵木板便朝著外麵了。
在孔大、孔二看來,這兩塊包鐵木板其實也隻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至少他們覺得兩塊包鐵木板估計都經不住發了狂的駱駝的拚命一撞。
接下來的事情,就讓這兩兄弟開了眼界了。
幾個多半是工匠的人提著一大桶黏糊糊的東西跑了過來,將那種黏糊糊的東西直接塗抹在了朝外麵的包鐵木板的上下兩條線,像是加了兩條牆腳線一樣。
做完這些之後,那幾個工匠又飛快的趕往下一架需要他們進行修補的廂車,也是如法炮製,在包鐵的木板上下各糊上一道厚實的牆腳線。
在車陣外麵,喊殺聲並沒有完全停止。
那是雙方的遊騎正在相互絞殺,試圖進行戰場屏蔽,或刺探敵軍目前的狀態、意圖。
孔大、孔二兩人是生力軍。
在百人隊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原地休息待命的時候,這兩人便通過廂車上的兩個窺孔觀察外麵的情況。
此時外麵的煙霧已經變得極淡了,像薄霧一樣。
一入眼,便能看到廂車外麵橫七豎八躺著數不清的焦炭一般的屍體!
甚至那細沙為主的沙地,也燒成了一片焦土的模樣,當中還有少量亮晶晶的東西閃閃發亮,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孔二看到窺孔上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多少有些影響視線,便拿手摳了一下。
然後他發現那一小塊東西其實是一根沒有完全燒焦的手指緊緊的摳在窺孔上,和它的主人永遠的分開了.......
孔二頓時一陣幹嘔。
伍長笑罵了一聲:“不準吐!你今天的火糧就那一頓炒麵粉,吐了就得餓肚子了!”
如果不是伍長這一句話,孔二多半是會吐出來的。
當然了,強行將那些東西咽回去,也沒有多舒服,嘖嘖,那種酸爽.......
孔二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多半十分可笑,便拿手指用力掐著手臂,強行讓自己集中精神在正事上麵。
煙霧當中,有不少鎮北軍的遊騎正在收縮警戒防線。
這些遊騎戰術靈活,能聚能散,頂著那些高大的駱駝兵居高臨下的巨大壓力,逐漸靠近車陣,不時還會與廂車上的守軍進行配合,打出一兩次精彩的反擊。.伍2⓪.С○м҈
咚咚咚咚!
圖騰旗軍進攻的戰鼓再次擂響。
駱駝獨特的嘶叫聲響成了一片。
鎮北軍的遊騎開始集結,掉轉馬頭向後狂奔。
“降前擋板!”
“檢查弩機!檢查弩箭!”
“檢查水龍車!”
旁邊的廂車分別是一架箱式的弩機和一架帶長長鐵噴頭的水龍車。
那些鎮北軍正在細致的檢查兩架器械的使用狀態。
這邊,百人隊的三什人馬已經在廂車平台上下備戰了。
說是三什的人馬,人數其實也是二十出頭而已。
輕傷的士卒是絕對不退下戰線的。
其他不能上陣的,都已經犧牲了。
伍長特意走到孔大、孔二的身邊,給他們檢查了一番皮甲和武器,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我們都倒下了,就輪到你們上了。可別丟了我們鎮北軍的臉!”
孔大、孔二兩人不約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氣,隻敢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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