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穀當中七個村落的那些大姓人家,各自在山中都布置有不止一處安全屋,那是他們躲避兵災的退路。
而安全屋之所以這麼難被外人發現,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白馬穀所在的區域屬於天山的支脈,一旦進了山,時常會有大霧鎖路封山。
這種環境當中,除了親手選址、布置安全屋的那個人,其他人能不迷路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當白馬穀村落的大姓人家新老族長交替時,安全屋的位置或存儲的物資多半還會有變動或轉移,更增加了保密性。
不過,青年顯然不打算就此放過牛家族長。
他在輿圖上看了兩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牛家族長,說道:“剛才答應了放牛家族長走,可不是‘馬上’。還請牛家族長親自帶著我們的人,走一遭吧!”
青年話音剛落,一支殞梭、一把殞匕就刺入了那兩個麵生的大漢喉結之中。
牛家族長甚至根本就沒看到兩件殞兵究竟怎麼從那兩人前額轉到了那兩人喉結上的!
按說,速度再快也總該有一道殘影吧?!大魂師的念力,應該是達不到這種程度的吧?難道說。。。。。。。
對方高深莫測的實力,無形之中便增加了對牛家族長的壓迫感。
牛家族長隻看到兩個人捂著喉嚨極為痛苦、不甘的緩緩倒在了地上,那怨毒的眼神嚇得牛家族長一個激靈。
他回過神來,連忙對著青年恭敬的應了一聲,低眉順眼的跟著祠堂外麵走進來的三位先天武者離開。
祠堂內隻剩下青年與馬家族長兩人。
青年轉身對著馬家族長躬身行了一禮,讚歎道:“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恭喜!馬族長可以恢複真正身份了!”
此時的馬家族長,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
他先是嚐試著坐起身來,不敢受青年的禮。
磅礴如海一般的念力加在他身上,嚐試無果,他隻能偏過頭去,以示自己受之有愧。
聽完青年那一番話之後,他伸出手來為裏長輕輕的闔上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咕噥道:“原本我以為自己會感到徹底解脫了。事實卻不完全是那麼一回事。”
“裏長怎麼說也是我的泰山老丈人,說完全沒有一點點物傷其類的感觸,那絕對是騙人的。”
“雖然我是翰國人,繼承了先祖的遺誌。但是我卻生於斯,長於斯,我願。。。。。。葬於斯,銘於斯。我還是繼續當我的馬家族長吧!大人,還請繼續趕往下一個村落!”
青年微微皺起眉頭來,直言道:“馬家族長,實不相瞞,入夜後,西關與錢家村之間的那幾座朝是軍團營寨必破!到時潰兵過境。。。。。。。”
馬家族長有些心灰意冷,點頭道:“賊來如梳,兵來如篦。這些道理我懂,我會安排村民進山躲避的。”
“裏長布置的安全屋,隻有我知道位置。他,是為我而死啊。。。。。。。”
青年也不再勸。
死間潛伏的時間太長,尤其是這種“子承父業”的,對翰國忠心耿耿之餘,確實已經很難認清自己的身份了。
也不能對他苛求更多了。
青年轉身走出祠堂,臨到祠堂大門的時候停下腳步,回頭說道:“還請馬家族長安排村民帶上三五日的口糧馬上進山。”
馬家族長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隻看到青年英挺的背影,以及村裏曬場方向突然升起來的衝天火光和濃濃黑煙。
“啊!朝日軍團的補給和輜重!”
馬家族長嚇了一跳,站起身來,匆匆忙忙的朝祠堂外麵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咕噥道:“趕緊安排人進山吧!今晚這白馬穀之中,看來是要變天了。。。。。。。”
。。。。。。。。
乾玥曆1316年十月初二,白馬穀,瘦狗嶺,戌時一刻。
一座營寨孤零零的立在山嶺之上。
營寨是單排木柵,那些木樁連樹皮都還沒有削幹淨,地麵上的樁頭甚至還有一些高低不齊,一根根木樁從側麵看過去都是歪歪斜斜的。
營寨之前連壕溝也沒有挖,營門前搭了一兩個瞭望塔,兩長串紅燈籠掛在營門兩側。
其中幾盞燈籠撲閃了幾下就熄滅了。
瞭望塔上的士卒相互“禮讓”了一番,就是沒有人願意去把燈籠裏的蠟燭更換掉。
入夜之後的白馬穀,氣溫驟然降了下來,寒風陣陣,薄霧嫋嫋。
尤其是在薄霧之中的那些“三五成群”的幽冥鬼火,看著離地足有丈許高在那飄著。
這些幽冥鬼火去到哪裏都一堆一堆的,多半便是之前路過的那一支魑狼群當中的成員。
那些三頭魑狼或五頭魑狼,一顆狼頭便有一對幽冥鬼火,一隻魑狼便已經是一堆幽冥鬼火了。
就在不久之前從這一座營寨兩側路過的幽冥鬼火,像是流淌著的火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