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2 / 3)

“嗯。”顏婧兒背著書箱走了。

顧景塵自己的事確實忙完了,但耐不住屬官還有事請教。因此在書房門口就排隊等了那麼兩個官員。

顏婧兒一身國子監青衿,梳著雙丫髻,還背著書箱,走進百輝堂時,就見有幾個官員站在顧景塵書房門口。

她腳步停下,想了想,走到對麵的東廂房門口等著。

那幾個官員也看見了她,此前得知是顧景塵的異姓妹妹,稍稍對她頷首,算是打招呼。顏婧兒也遠遠地福了福身。

小廝見她來了,問是否要去通報。顏婧兒搖頭,說政事重要,她等等也無妨。

這一等,就等到天黑。

最後一個屬官走出書房後,顧景塵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小廝進來給他重新換熱茶,想了想,提道:“顏姑娘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東廂房正廳等著。”

顧景塵抬眼:“何時來的?”

“酉時二刻。”

顧景塵起身,稍稍活動了下筋骨,而後打開門。

書房正對著東廂房的正廳,所以打開門就能看見顏婧兒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椅子過高,且她坐得深,以至於一雙腿並不能著地。她腳尖一晃一晃地在地毯上劃圈兒。

這麼一看,倒真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婢女提醒顏婧兒:“姑娘,大人出來了。”

顏婧兒抬頭,果真見顧景塵站在書房門口朝她這邊看。

她趕緊收回腳。也清楚自己這個動作和姿態過於幼稚,莫名地,覺得有點尷尬。

不過顧景塵並不等她緩一緩,就招手道:“過來。”

顏婧兒背著書箱過去,跟著他進書房。

這書房之前來過一次,彼時還自告奮勇地幫他磨墨。顏婧兒腦子裏回想那些尷尬場景,頓時覺得,她遇到顧景塵的大多數時候,自己總是犯蠢。

也不知顧景塵對於自己是怎麼個看法。

她悄悄抬眼去看顧景塵,他已經坐在桌前,端著一盞茶喝。

他下巴微抬,露出修長的脖頸。喝茶的時候,喉結也跟著上下滑動。

顏婧兒很好奇,為何男人要有喉結這麼個東西。其實她也曾見過許多人的喉結,但都沒有顧景塵的這麼好看。

父親的喉結是稍粗一些的,而哥哥的許是年紀還小,並不曾這麼明顯。但顧景塵的喉結輪廓凸起明顯,且滑動的時候極其有力,莫名地就令人覺得有些

顏婧兒說不上來該怎麼形容,就是覺得顧景塵這人似乎做什麼動作都比別人好看。

她想得入神,以至於顧景塵已經喝完茶了都未曾發覺。

顧景塵放下茶盞後,坐在椅子上也沒說話,他眉目微斂,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等了會兒。

半晌,才問道:“看夠了?”

“啊?”

顏婧兒差點被自己嗆著。

她後知後覺回過神,臉頰漸漸燙起來。慌亂地扯了個理由:“我我我我沒看你,我在想事。”

這話說完,她頓時就想鑽進地縫去,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果然,顧景塵睇她,眸子明晃晃地寫著不信。

顏婧兒挫敗得很,什麼都瞞不過這人的眼睛。隻是令她不解的是,為何這人卻是一副被人盯著看也毫不在意的態度。

難道是他自知美貌,且經常被人這麼看,已經習慣了?

想必也隻有這樣說得通了。

“來找我有何事?”這時,顧景塵開口問。

顏婧兒趕緊甩開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強行壓下尷尬之感,說道:“上次大人說學業上的問題來請教你,所以”

“要請教什麼?”

“表章。”

顧景塵這人,無論做什麼事都極其專注,在給顏婧兒講解文章的時候也如此。

他講得認真,事無巨細,顏婧兒也認真的聽。但她是站著,站得久了,就有點腿酸。

所幸青衿衣擺長,過膝,且褲子也蓋住腳踝。她不著痕跡地左腳站了片刻換右腳站,右腳站完左腳站。

一開始更換頻率還沒這麼高,後來漸漸換得多,就被顧景塵發現了。

顧景塵停下來,視線落在她腳上。

顏婧兒以為要被他訓斥不專心聽講時,他卻是突然起身,說道:“罷了,去東廂房正廳說。”

說完,他又吩咐下人擺飯,大概是要留顏婧兒在此吃晚飯了。

書房沒多餘的桌椅,屬官們稟報事情都是站著稟報的,無論多久,都得站。東廂房正廳不一樣,是顧景塵用來吃飯的地方,椅子挺多。

因此兩人到達正廳時,顧景塵讓她在對麵坐下來,然後繼續給她講解表章。

從國子監到相府,就這麼來來回回幾天後,顏婧兒也差不多請教明白了。

不得不說,顧景塵那人雖然嚴厲起來像個夫子,但講解文章時匠心獨運、構思精妙,也才幾天功夫,顏婧兒就覺得收益良多。

第六天後,她回到國子監號舍,準備接下來認真備考。

褚琬很高興,說要拉著她一同早起背書看文章,並下定決心,要努力搏一搏甲等成績。

為明此雄心壯誌,還拉著顏婧兒出國子監,兩人打算再外頭好好吃一頓。

跟她們有同樣打算的學子還很多,因此成賢街上隨處可見國子監的學子們。

顏婧兒和褚琬進了一家食鋪,就在她們進去後不久,街對麵零嘴鋪子裏走出三人。正是多日未見的許慧姝、薑鈺和孟曉月。

許慧姝和薑鈺兩人同時生病,也同時痊愈,今日就來國子監上學了。孟曉月為討好兩人,美其名曰給兩人衝黴運,要做東請兩人吃飯。

於是也定了今日出門。

孟曉月看見顏婧兒和褚琬兩人進了食鋪,對薑鈺道:“你們可是不知,這些日子那個鄉下丫頭天天往外跑,也不知去做什麼。”

提到顏婧兒,許慧姝和薑鈺都想起那日在戲樓的一幕,各自臉上火辣辣的疼。

“得了,不是來吃飯嗎?”薑鈺說:“提她做什麼?”

孟曉月詫異,平日裏薑鈺不是挺喜歡提顏婧兒嗎,怎麼今日態度怪怪的。

她索性閉嘴,說去恭房一趟。

孟曉月離開,薑鈺朝對麵食鋪看了眼,說道:“慧姝,你說那日她為何出現在戲樓?”

戲樓是什麼地方?更何況是春熙街的戲樓。

那樣的地方都是身份尊貴的人去的,何時輪到那個鄉下來的顏婧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