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褚琬說:“段世子眼高於頂的人,倒是很喜歡跟你說話呢。”
?
這是何意?
顏婧兒不解,但褚琬很快就將話題轉移到月底考試上。她說:“這回考表章,啊,表章也是我頭疼的。”
“顏婧兒你會不會?”
顏婧兒也頭疼,做文章最考驗文采了。她以前在家上女子學院時也做過文章,彼時被大哥哥說華而不實。
“若是有人可以請教一番就好了。”褚琬自顧自道:“我聽說有同窗認得東三堂的師兄,可以去請教他們呢。”
東三堂的學子都是從西三堂優選升級過去的,學識自然不在話下。
兩人挽著手去飯堂,日頭有點烈,走這麼段路下來,顏婧兒嗮得臉頰紅撲撲的,像是抹了胭脂般。
“顏婧兒,”褚琬看了眼,突然問:“你定親了沒?”
在飯堂門口就問這個,顏婧兒臊死了,低聲道:“問這個做什麼?”
褚琬也後知後覺會意過來,她嬉笑道:“你長得這麼好看,家裏肯定有許多人上門提親吧?”
顏婧兒搖頭,心裏倒是藏著另外一件事。
聽了褚琬那番話,她一路上都有些糾結。
此前顧景塵說讓她學業上有不懂的,就去百輝堂問他。比起東三堂的師兄們來,顧景塵無疑學識更好,畢竟他每年都還來國子監講學呢。
可一想到那日在酒樓的情況,顏婧兒就有點發怵。
“想什麼呢?”褚琬拉著她:“我們快去那邊,還有坐位。”
最後,顏婧兒還是決定回府請教顧景塵。
因此,當日午後下學,她回號舍收拾點東西,然後跟褚琬交待這幾日都回親戚家住。
辭別褚琬,她又花了點碎銀雇一頂轎子回了常府街。
管家顧荀得知她驟然回府,還以為發生了何事,特地過來問情況。
顏婧兒說學業上遇到了難題,想回來請教顧景塵。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荀很是欣慰。
他之前見兩人總是老鼠見貓似的相處,還擔心這麼下去該如何是好。如今見顏婧兒主動回府找顧景塵,心裏鬆了口氣。
看顏婧兒的目光越看越歡喜。
“大人他在百輝堂嗎?”顏婧兒被顧荀這慈愛的目光看得挺緊張。
“在,”顧荀說:“這會兒大人應該忙完了,你直接去就是。”
“嗯。”顏婧兒背著書箱走了。
顧景塵自己的事確實忙完了,但耐不住屬官還有事請教。因此在書房門口就排隊等了那麼兩個官員。
顏婧兒一身國子監青衿,梳著雙丫髻,還背著書箱,走進百輝堂時,就見有幾個官員站在顧景塵書房門口。
她腳步停下,想了想,走到對麵的東廂房門口等著。
那幾個官員也看見了她,此前得知是顧景塵的異姓妹妹,稍稍對她頷首,算是打招呼。顏婧兒也遠遠地福了福身。
小廝見她來了,問是否要去通報。顏婧兒搖頭,說政事重要,她等等也無妨。
這一等,就等到天黑。
最後一個屬官走出書房後,顧景塵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小廝進來給他重新換熱茶,想了想,提道:“顏姑娘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東廂房正廳等著。”
顧景塵抬眼:“何時來的?”
“酉時二刻。”
顧景塵起身,稍稍活動了下筋骨,而後打開門。
書房正對著東廂房的正廳,所以打開門就能看見顏婧兒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微微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