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著,他坐著,他還捏她的手,這個姿勢及動作,有點兒曖昧。
顏婧兒受不住,慌張地說:“大人不是要看卷宗嗎,我這就去給你拿來。”
隻要能逃離這磨人的氣氛,顏婧兒也懶得管他了。
果然,顧景塵笑起來,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去吧。”
“”
很難不懷疑這老男人是故意捉弄她的。
顏婧兒照顧了顧景塵大半日,兩人安安靜靜在屋子裏到也算溫馨。傍晚吃晚飯時,秦夫人總算是想起顧景塵這麼個兒子來了,讓人端了補湯過來。
進門時,看見顏婧兒與顧景塵對坐吃飯,她頓了下。
顧景塵停下筷子。
“吃你的,”秦夫人扯了個笑出來:“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好些了沒,我讓人熬了雞湯,正好趕上趁熱喝。”
說完,她自己都覺氣氛有點尷尬,但也沒打算離開。斟酌了下,她委婉地問道:“匪徒的事,可查清了?”
顏婧兒原本慢吞吞地嚼飯,這會兒頓時覺得口中的飯菜寡味得咽不下去。
大半天過去了,才想起顧景塵,說是來探望,結果傷口的話也沒多問幾句,倒是關心起匪徒的情況來。
“也不知是誰人跟我們昭玉有這般大的仇恨,居然敢擄走他,還下如此狠手。若是查出來,我秦家定不會輕繞。”
“昭玉是你弟弟,還望你給他討個公道。”秦夫人繼續道:“他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樣的罪,可憐見的,那腿打得傷痕累累,幾乎沒一塊好肉。”
顏婧兒呼出口濁氣,也停下筷子。
動作有點大,顧景塵朝她看來。
秦夫人見了,暗暗沉了臉,但礙著顧景塵在,也不好說什麼。
“官府那邊怎麼說?”秦夫人問。
“我已命青州知府徹查此事,最快明日有消息。”顧景塵道。
聞言,秦夫人默了會,遲疑說道:“實不相瞞,我懷疑這件事是那楊氏搗鬼,昭玉素來乖巧,鮮少有得罪人的地方。楊氏是知府妾室,若是讓他查,保不準會有失偏頗。”
話音一落,屋子裏安靜,氣氛詭異地凝重。
好半晌,顧景塵沉聲道:“朝廷命官辦事,無需置疑。”
秦夫人動作一頓,小心覷顧景塵麵色,嘴唇動了動,最後也沒說什麼,囑咐了句“你好生養傷”,然後離開了。
果然如顧景塵所說,次日一早,青州知府就來了寺院。
他站在廂房門口,戰戰兢兢的。
顏婧兒離得遠,也不知顧景塵跟他說了什麼,那廂青州知府躬著身子,幾番像是賠罪道歉,臉上笑得訕訕的,僵硬得很。
等離開時,走出院門還見他悄悄擦了把汗。
後來顏婧兒才得知,匪徒的事已經查清,除了在寺院後山逮著的十幾個,青州府衙還動用了所有官兵將青州內外都翻了個底朝天,總算將這些匪徒其餘黨羽抓了個幹淨。
要說這些匪徒在青州盤根已久,以前曾是虎山寨詔安的賊匪。明麵上已從良,但私底下仍是幹些打手的活兒。平日裏聚集在渡口船塢,拉幫結派也烏煙瘴氣。多年來青州官府為與其保持微妙的平衡,也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
但如今朝廷一品命官在青州被匪徒所傷,這事若是上奏朝廷,恐怕青州知府這烏紗帽要保不住。
也難怪他戰戰兢兢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事還真是青州知府的妾室楊氏幹的。
楊氏從小跟弟弟相依為命,兩人年紀相差頗大,與其說是弟弟,倒更像是當兒子一般來養。含辛茹苦地拉扯大,最後卻被秦昭玉失手打死了,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楊氏膝下也沒個孩子,最疼愛的弟弟沒了,她也瘋了。這般不管不顧地花重金請匪徒擄走秦昭玉,已是下了魚死網破的決心。
如今楊氏已經被青州知府下了牢,後續事情如何處置,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來問了顧景塵意見,才忐忑地離去。
青州知府這趟來,還帶來了許多滋補藥材和一個杏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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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給顧景塵看完傷勢後,又去給秦昭玉看。
聽說秦昭玉昨晚發了些高熱,是傷口感染所致,之前秦夫人請的幾個大夫束手無策,聽說來了個杏林高手,便早早地就來門口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