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跟男朋友吵架的時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不是‘你給老娘滾遠點’就是‘你給我去死’。但是當這種違背心意的假設成真的時候,誰又真正能舍得。所以當刑天翼真的駕著車遵從汪天天的吩咐去死的時候,汪天天一個人傻站在那裏眼淚洶湧而出。她的那些話隻是不經過腦子就脫口而出的氣話,這男人怎麼就當成真的開著車就往路邊撞?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挪動已經接近於麻木的身體一點點蹭到那輛歪倒的車子旁,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掏出手機顫抖著撥打的120,她滿腦子都隻有一個想法在瘋狂地侵蝕著她最後一點理智。她要失去他了,她要失去他了,這一次,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她蜷著身子窩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眼神空洞又茫然,像個被人丟棄的娃娃。
唐米兒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然後和齊奇一起趕來的。她家老頭子是某著名醫院的院長,幸而當時汪天天還記得這個撥了電話給她。她當時正開著車苦惱自己是去跟未婚夫逛街還是幹脆窩在家裏去看言情小說,接完她的電話後趕緊調轉車頭去醫院,然後,手忙腳亂地聯係父親聯係齊奇。天地良心,這是她認識汪天天以來頭一次聽到她那麼慌張那麼無措的聲音:“米兒,米兒,你要幫我救他,你一定要幫我救他。”隻驚得她差點沒把車子開進人行道,愛情這玩意兒,果然毀人不淺。
唐米兒看了看手術室外的紅燈,找了個位置坐著汪天天旁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那麼擔心,我爸剛聯係過我,急診室的醫生說沒有什麼大問題,隻不過是撞斷了一根肋骨而已。”
她的話音剛落,一直呈放空狀態的汪天天猛地抬起頭瞪向她:“斷了一根肋骨而已,”可能意識到自己此刻不該對人發脾氣,語氣又弱了幾分,“我以前聽人說,肋骨撞斷了容易紮傷肺部,米兒,你說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要怎麼辦?”她拽著唐米兒的手,又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會的,他才多大年紀,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此刻的汪天天披頭散發眼無光澤,如同神經病一般。而她說出的句子,就像是古代送丈夫參軍而後聽到噩耗的妻子,對未來全部都是茫然。
三個人裏倒是齊奇還算冷靜,站在汪天天的麵前,問:“他出車禍的時候你們倆在一起?”
始作俑者罪魁禍首趕緊點頭,如搗蒜一般。
齊奇挑挑眉毛,再問:“他出車禍的時候,你們是一起在同一輛車上,還是已經分開,他在車子上,而你已經下了車?”
“齊大小姐,雖然你不是正宗警校出來的,但是也麻煩你有那麼一點專業知識。如果兩個人在一輛車上,發生車禍的時候隻有男的有事兒而女的毫發無損?你覺得這現實嗎?可別跟我說什麼在這千鈞一發萬分危急的時刻,男主角大義凜然地歪過身子護住女主角,把生的希望留給她。這種白爛又俗套的橋段,連小說裏都不用了。”唐米兒聽了她的話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道。
齊奇被她的話噎的有些臉紅,但是又迅速地恢複過來,再接再礪:“天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們倆不是已經徹底鬧掰了嗎?為什麼他出車禍要由你打電話?”她話音剛落,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伸出一隻手猛地一揮:“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如果是意外的車禍,汪天天不可能坐在這麼這麼淒慘,即便是倆人在一起,以她的性格和秉性也不該為了個男人掉這麼多眼淚。汪天天。”她突然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