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聲眠的神色兀地極其難看,他抿著唇眯眼打量被顧準虛抱著青年,不再說話。
本來還算活躍打趣的氛圍,因為顧準陰沉得快要結上一層冰的臉色而瞬至零點。
“阿準,你也沒必要對聲眠——”何聞禮話說到一半,就被顧準冷到麵無表情的神色給熄了火。
他眼底恍若帶著厚重的冰渣子,被看上一眼都覺得冷得刺骨。
“誰欺負你了?”顧準不厭其煩地對懷中的溫白說道。
“沒有的。”溫白小力扯著顧準的衣服,搖著頭。
顧準便沒有再問他,隻是冷漠地將在場的所有人一一掃過,先前為了討周聲眠歡心而對溫白沒什麼好臉色的男人麵容煞白,他身體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僵硬,被顧準逡視過後雙腳不自覺地想往後挪,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分毫。
為什麼?
不是都說顧準愛慘了周家的小少爺嗎?
顧準見他們都沉默著,又或低頭不敢看自己的模樣,頓時氣笑了。
他真是瘋了,才會把溫白帶到這裏來。
“何聞禮,你來說說,怎麼回事?”他撇頭看向何聞禮,視線恍若釘子一般將何聞禮釘在原地。
何聞禮突然被發難,麵容閃過一絲不自在,“還能是什麼,不就是——”他話未說完,又瞅見在仍舊眼尾通紅的溫白,“替身”這個詞語倏地被封緘於口。
顧準看他們一個二個都跟個啞巴似的,氣極反笑起來,忽地他好看的唇瓣浮起一抹優雅的弧度,帶著矜貴的笑意,“不說也沒事。”
他銳利的視線留意到身側一個白鴿石雕像,順手將東西掂量起來,在溫白疑惑且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將石雕塞進他手裏。
顧準臉上的笑意並未消失仍凝固在嘴畔,他手指帶著強迫意味地撐起溫白的手,逼著他用力地抓住石雕。
溫白輕蹙眉宇,他貌似知曉顧準打算做什麼,所以顯得格外慌張,“先生,我不能——”
“溫白。”顧準第一次這樣正經地喊他,甚至還帶著極其具有壓迫感的語氣逼他:“聽話。”
溫白愣住。
似乎沒想到先生會用這個語氣。
顧準緩低下身子湊到溫白小巧的耳垂邊,不過這次他不像往常那邊說著惹羞的情話逗他,反而是用一種下達命令的口吻:“誰欺負你了,就用手裏的東西使足了力氣砸過去。”
顧準漫不經心的神色覆足了不屑的意味,他略微抬起溫白的手肘,領著他將麵前的一群人逡視一遍,最後又說了一句:“不用給我留情麵。”
這句話的隱含意思讓何聞禮為首的眾人臉色變了又變。
顧準的意思……是包括在場的所有人。
當然也包括和他情同手足的發小。
周聲眠藏在袖口下的手止不住地開始輕微顫抖。
顧準這是……在給所有人一個教訓。
在給他的小金絲雀撐場。
何聞禮頓時坐不住了,翹著二郎腿的姿勢收起站起來,嘴唇張開剛想要說話就被顧準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