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現在的溫白是一點都不怕顧準的,滿眼看到的都是顧準的好,可是一想到周聲眠,溫白牙齒咬著自己的嘴唇,酸澀的胸腔蔓延出濃烈的不甘和嫉妒。
他比任何人都要嫉妒。
這種卑劣的心態促使他在不經意間對周聲眠帶有敵對情緒。
可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周聲眠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溫白這次撿回了他丟掉的僅剩下的自尊,視線與顧準直直對視,第一次鼓足極大的勇氣開了口:“先生,我們——”
“叮鈴。”門外的鈴聲響起。
有什麼東西在寂靜中破掉了。
外麵的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周而複始,在兩人本該安靜對話的氛圍中顯得突兀吵鬧。
不過顧準沒有先管房外的門鈴,而是定眼去看溫白,認真詢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溫白抿唇搖了搖腦袋,聲音比剛才低上許多,“沒什麼,你先去開門。”
門一打開,外麵站著盛明遠和他媽。
兩人局促站著,盛明遠還保持著按門鈴的動作,一動不動的。
顧準睨著兩人,又想起他先前做出來的那些事,喉嚨裏溢出一聲低低的嗤笑,好整以暇靠在門上。
“小準。”女人最先開口,“這事是明遠做的不對,但是畢竟咋們都是血濃於水的關係,有些事沒必要做的那麼絕,而且虧的錢已經打到你公司的賬戶了。”
“舅媽這次過來特地帶明遠來跟你道歉,這次你就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顧準眼前的兩人沒什麼好臉色,盛明遠說到底和他還有一層表麵關係,可麵前的女人算是什麼東西?
顧準微微一笑,帶了點平時看文件時有的斯文氣,“據我所知,我的舅媽是何家的已故的小千金,你是哪門子和何家沾親帶故的?”
女人也算是見過世麵,眼色閃過一絲別樣的複雜,臉上依稀帶著笑意跟沒事人一樣。
溫白穿上鞋子從沙發上起來,他步伐躊躇想著是上前呆在顧準身邊還是一個人回到臥室,麵前兩人他都不認識,但是那人老盯著他的眼神讓他感覺渾身不自在,覺得像被陰暗潮濕匍匐的蛇給盯上了。
“小嫂子。”盛明遠在門口做出乖順的模樣打了聲招呼。
“誰讓你這麼喊的。”女人出口說道。
“我聽他們都是這麼喊的。”
這個“他們”說得是誰顯而易見,除了何聞禮那一群人外沒人會這麼喊他。
溫白臉色白了白,在顧準看不見的地方扯出一抹勉強慘淡的笑當做回應,他的身份似乎沒什麼好掩藏的,隻是他臉皮薄,總歸還是會覺得難堪。
盛明遠也是第一次見到溫白,以前早就聽聞顧準身邊養了個可人兒,現在見著發現這人長著確實不賴,一股清純勁兒。
溫白被他打量看了兩眼,指腹不安分地撓著掌心,他想挪一小步往顧準身後靠著從而得到一些安全感。
可顧準卻是煩了,沒有想把寶貝拿出去給被人當東西觀看的想法,頭也不回對著溫白說道:“卷卷,先回房間。”
溫白挪上一小步的腳僵住,在顧準看不見的視線溫白耷起腦袋,會錯意地將腳挪回來一聲不吭地往自己房間走去。
他下意識地將顧準的行為理解成自己上不了台麵,導致情緒萬分低落並且持續到顧準上班的那天。
溫白很會隱藏自己的其他情緒,以至於顧準都沒能看出來當天的溫白有什麼不對,反而很親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而在他出門後,溫白獨自走進他住過一年之久的臥室,溫白沒有將顧準給他買的衣服帶走,隻是收拾了幾件他自己的襯衫裝在背包裏,連行李箱都沒拿。
公寓本該是由阿姨來打掃的,可這一次阿姨請假了,溫白將臥室、客廳一一打掃幹淨,就連花瓶裏的小玫瑰花都修理過。
他將一切都整理幹淨,幹淨得像他沒有住之前那樣。
臨別之際,溫白從沙發上拎起他的背包,在冰箱上扯下一張白色的便利貼,一筆一畫很認真地寫下幾個字:
先生,我們斷了吧。
他將紙條放在茶幾上顯眼的位置,用遙控器壓著,把事先從包裏拿出的銀行卡也一並放了上去,隨後將鑰匙擺在玄關處的收納盒,慢吞吞地穿好鞋子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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