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電話過的正不是時候, 溫白睡前將手機開了飛行模式,覺睡到午後鬧鈴響起。
不過他睡得並不大安穩,夢裏交織穿『插』著許多前的畫, 隨後轉憑空呈出其他的場景, 特別是周聲眠容帶笑,居高臨下地站在他前,顧準手掌搭在周聲眠定製的小西裝, 腦袋湊過去輕聲說著什。
溫白醒時頭痛得厲害,腦袋突突地疼恍若要漲裂崩開, 他伸出細白的指尖使勁按了按額角, 拉開床簾葉池他們的床鋪沒有動靜,溫白估計他們到天亮才睡。
時間趕得很急,老教授有提前到教室的習慣, 溫白幾人喊醒後匆匆洗漱過遍往明樓快步走去。
學生宿舍離教學樓有段距離,走路至少要十五分鍾, 葉池用手薅過淩『亂』的頭, 眼底留著困倦的黑青, 他了個長長的哈欠,“溫白, 你今天怎直接回宿舍了?”
平常他在顧準那裏過夜後, 次日課是托葉池帶書自己直接去教學樓, 又或者是出去之前提前將書裝好, 很少會回到宿舍。
溫白走路的速度頓滯秒, 很快便反應過,“怕你們遲到,這個老師、很嚴的。”
張遙將手搭在他脖頸處,指腹覆有熱度地在他細膩的後頸捏了下, “喲,這體貼呀。”
張遙是個有女朋友的直男,平常喜歡逗著人玩,行為舉止帶著北方的豪爽,也絲毫沒覺得有什不對。
可溫白不太習慣,用手肘抵了下張遙的胳膊,想讓他將手拿開,他不太習慣別人隨便碰他,“張遙,有點癢。”
張遙狀趕緊將手收了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跟我那幫哥們兒習慣了。”
溫白掀起眼皮沒看他下,隻顧著走自己的路,聲線低低的好似沒有什力氣:“沒事。”
其實先生也喜歡在親他之後,用稍微帶有涼意的手指輕輕地覆蓋在他後脖頸處,指腹好似冰涼觸感的好玉石,先是在細膩的肌輕點幾下摩挲,再就是用指尖不疼的力度撚著。
溫白不但不會覺得反感,反而會覺得很舒服,在某種程度能夠緩解因為親密舉動而帶的燥熱,而不是像張遙這樣,讓他感到不舒服,個勁地隻想往後躲。
幾人匆忙趕到教室,老教授果真已經帶著眼鏡坐在講台整ppt,室內後排的位置幾乎被占滿,沒有空席。
“那幾個同學。”老教授視線和藹帶笑朝剛進教室的溫白群人說道,丁點也看不出平時課的嚴厲風範。
溫白與葉池對視眼,互相詢對方。
“沒錯,就是你們四個,前空位置那多,坐前。”
老教授話了,溫白他們隻能認栽,誰叫他們得遲,在坐在老師眼皮子底下,也不便在課看小差偷偷玩會兒手機個盹了。
位置坐好後溫白才得空從兜裏拿出手機。
手機的飛行模式沒關,溫白手機靜音後開網絡後,有幾十通先生的電話,有條簡短的消息。
—溫白,接電話。
語句裏帶著強勢的命令意味。
溫白愣了下,手指按在聊天輸入框遲遲沒有動靜。
他『性』格比較膽怯,之前準備當說清楚的那回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可勇氣隻有次,被碎之後就很難新凝固起。
就像杯中澄淨的水盡數倒入細小的沙礫之中,很難覆水收回。
溫白眨了眨眼,淺茸茸的睫『毛』也隨之下輕顫,他將手機放在邊桌,算等下課了和顧準在電話裏講清楚。
老教授的課比較偏學術化,大堆生澀難啃的知識點從他口中脫口而出,溫白隻顧著悶頭用筆在知識點劃線,看著挺認真,思緒不知道早就飄到哪裏去了。
“同學——”後背被人觸不及防地用筆頭戳了下,溫白身的肌膚比較嫩,被堅硬的筆蓋戳過後身體不禁往前傾,小聲地嘶了聲。
副嬌滴滴比女孩子要弱幾分的模樣,不過也是,要不前高中也不會被人娘炮的叫了好幾年。
溫白轉過頭是個生的男生,手撐著下頷嘴邊噙著笑意,剃著寸頭,五官輪廓硬朗分明,帶著股風華正茂的少年感,嗓音也很輕,仔細聽竟也跟顧準的聲線有細微的意外合:“同學,我筆沒芯了,能借隻筆嗎?”
溫白沒說話回過頭從書包裏掏出根黑筆,放在後桌男生的桌。
“謝謝呀。”男生爽朗的聲音從後透入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