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倒是能耐,人可就未必是好人了。”
伍秋陽如此評判孟舒瀾道。
柳溪元同袁路之對視一眼,追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伍秋陽瞥一眼場上打得正酣的兩人,確認晏清現在沒功夫關注這邊,伍秋陽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跟柳溪元八卦:“那小子來我們西疆,那可是目的不純的很!”
柳溪元與袁路之麵麵相覷,神色都沉凝了幾分,皆是以為自己一不小心探聽到了什麼內幕,即將要知曉什麼皇權貴族的陰謀詭計。
也不怪乎他們會這樣想,主要是孟舒瀾身為皇帝最寵愛的侄子,皇帝怎麼舍得放他去邊疆吃苦?
尤其是當時的孟舒瀾也不過才十三四歲,又是去戰亂最頻繁的西疆。
就算是有心讓孟舒瀾到軍中曆練,增長見聞,怎麼看也還是掌控在皇家手上,相對最為安穩繁華的東疆更為合適吧?
但皇帝就是放孟舒瀾去了西疆,還是一去就是四年。
四年裏,孟舒瀾跟鎮西侯一家交好,深得鎮西侯信任,傾力栽培,從而在西疆紮下根來。
之後一場大戰,雖說西戎人驍勇善戰,又人多勢眾,但鎮西侯跟西戎人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怎麼可能會輕易中西戎人的圈套?
且最後西戎人奇兵險出,繞西南聯防營,過盲森,奇襲塔裏爾,視西疆防線於無物!
這,著實可疑!
奇襲而入的西戎兵,將戰場分割,逐個擊破。若非鎮西侯、鎮西侯世子等率晏家軍拚死相守,西境恐怕早已失守。
而西戎人奇襲的時間點,卻又恰好是在孟舒瀾離開西疆之時。
雖說他最後帶兵來援,救下了晏清,保下了鎮西侯最後一條血脈。
但之後,他卻也憑著這一點,得了晏清的信任,叫晏清心甘情願地將西疆帥印交到了他手上。
而皇帝對於西境這次戰事的失利,明知有蹊蹺,卻也沒有深究。
若是皇帝深究,說不定早就能發現李定山的不臣之心……
或者說,皇帝早已知道李定山的不臣之心,甚至是放縱李定山於西戎勾結,打了西疆一個措手不及。
又或者,這一開始就是皇帝的授意,他知曉李定山的野心,所以借著這一點,除掉鎮西侯令孟舒瀾掌權,又恰好可以嫁禍李定山,驅使晏清與李定山敵對。
可轉念一想,晏家雖有功高震主之勢,但邊境四疆原本就是互為掣肘,皇帝貿然動西疆,那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很可能引起整個國家的動亂。
這似乎不該是一個皇帝會做出的蠢事。
如今的情況,可以說正是西疆晏家勢力垮塌所引致。
西疆守將缺位,雖然有孟舒瀾頂著,但各大世家見縫插針,孟舒瀾到底不是晏家人,就算他深受鎮西侯器重,一些西疆老牌家族,他卻也未必能支使得動。
況且,樹倒猢猻散。晏家倒台了,總有人心思會變,就算是身為晏家人的晏清接管西疆,情況恐怕也不會比孟舒瀾接手好更多。
西疆自顧不暇,自然無法再對南疆李定山進行鉗製。也就某種意義上,促成了李定山的這次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