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鳴鳳將軍承平縣主晏清,文韜武略,功績卓絕,恰逢家國動蕩,外族屢犯吾國北疆邊境,邊疆守將功而未果,係有瀆職之嫌。茲遷卿為荊城、漠城、北地等三地防禦使。另賜卿尚方一柄,許卿先斬後奏之權。望卿能恪守德行,監軍督責,重整邊防,還北境清寧!”
“臣,晏清,遵旨!”
晏清眉頭緊皺,恭敬地接過聖旨與尚方寶劍。
“恭賀將軍高遷!”
傳完旨的內侍恭聲同晏清說著賀喜的話,同時也不忘提醒晏清,“將軍若是這邊的事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便早些北上赴任去吧。這些日子雪原人可是惱人得很,聖上心裏很是煩憂啊!”
“清定當早日啟程,為聖上分憂。”
晏清嘴上應著,卻又旁敲側擊地跟內侍打聽,“隻是這北疆事務,皆有鎮北侯打理,一向沒什麼紕漏,怎麼這次卻叫外賊犯境,屢治而不止?”
內侍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斂下眼去,本本分分地答道:“咱家就是個閹人,見識淺薄,哪能懂這些?邊疆朝堂之事,將軍該比咱家懂才是。怎倒反問起咱家來了?”
晏清還欲再問,內侍卻先開了口請辭,“咱家還得回宮裏給聖上回信,便不久留了。將軍若實在心下有惑,可問詢與舒王殿下。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說罷,內侍甚至不等坐下來喝口水、歇口氣,就帶著人又急吼吼地奔碼頭去了。
晏清握著聖旨、尚方,轉眸看向孟舒瀾。
書房內,晏清屏退其餘人,將聖旨與尚方擱置在桌案之上,同孟舒瀾四目相對:“這是你的意思?”
孟舒瀾搖頭,柔聲同她解釋:“其實當日你同舅舅說起北地之危時,就該想到他不會平白放你回北地去。”
晏清自然知曉皇帝不會輕易放人,所以她才會同他提北地之危。
她也確實想過,要在北地重新為官、為將,以確保發生突發情況,她能有足夠的話語權。
但那是需要徐徐圖之的事情,而不是在鎮北侯將北疆治理得好好的時候,突然將她放到荊、漠、北三地防禦使的位置上去,直接接管鎮北侯手下直麵雪原十二部的三城兵力!
這不是明擺著把她架到風口上,同郭佑寧作對嗎?
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鎮北侯郭佑寧有勇有謀,雖說站隊溫哲翰,但實則卻也是個一心為國的。
這時候跟人過不去,分他兵權,這不是誠心給人添堵,讓人心生不滿嗎?
況且她有什麼作為?什麼功績?能叫她直接越過三城守將,淩駕他們之上,直接對他們指手畫腳?
她自信有這個能力,誰服她?
晏清承認,對於皇帝這個決定,她心裏是極其不滿的。
她也能猜到皇帝這麼做是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李定山反了,讓他皇帝得郭佑寧不是個安定的因素,所以叫自己去分了他的權,製衡郭佑寧嗎?
至於她,一屆女流,自古就在政權上不占優勢,用起來倒也安心。
就同當初溫哲茂封她為北疆防禦使,是一樣的目的和心理!
隻是溫哲茂做得更絕,為了讓她能全盤接手北疆,他甚至親下令命郭佑寧務必親率軍北上,追擊敗逃的雪原十二部,以致郭佑寧被暴風雪困在雪原之上,最終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