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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哥哥,記得來接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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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猛然一頓,他突然意識到什麼,翻身下馬,上前敲門。
方敲了第一聲,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下人在門縫裏看了眼,驚訝道:“王爺?!”
顧問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徑直往裏走。
穿過前院,趙氏和溫姝儀都坐在那裏,跟前是剛剛回來的溫司律,幾人熱淚盈眶地抱作一團。
見他來了,溫司律夫婦俱是一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來恭喜這個得勝歸來的女婿。溫姝儀卻眼前一亮,湊近幾步:“他呢?”
“宮裏。”顧問璋眼神掃了眼通往後園的門,隨即招招手,“送二小姐去宮裏。”
幾個侍衛便上前恭恭敬敬地領著人出門。趙氏一驚,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想去製止,就見自己二女兒興高采烈地跟著走了。
“?”趙氏一臉茫然。
顧問璋微微躬身:“父親,母親,晚晚呢?”
兩人聞言俱是皺眉:“什麼意思?晚晚不是去安澤寺了麼?”
顧問璋愣了一下,又抿住了唇,就要往後園走。
溫司律和趙氏神情不像在騙他,但是卻總是覺得溫冬晚在等著他。
繞過紅木長廊,再過一道月洞門,入眼便是一如往昔的園景。
秋日蕭索,花葉都凋謝了許多。但是當年的情景,曆經春夏秋冬,都還曆曆在目。
遠遠望見溫冬晚的閨房,顧問璋腳步停頓了一下。想起最初相遇的那次,臉蛋粉撲撲的小姑娘差點滾進湖裏,他不過下意識扶了一把,就被熱情地握住了手。
那神情,就好像他是救苦救難的蓋世英雄一般。
可明明她才是拯救他於水火之中的那抹光亮。
推開門,外間空無一人,安靜無聲。
顧問璋懷著有些緊張的心情轉入裏間——
說來好玩,新婚之夜挑蓋頭的那一瞬也沒眼下這樣緊張。
大開的窗邊放著一把寬大的木椅,上麵窩著個穿著丫鬟衣服的女子,臉蛋不知從哪兒沾了些灰。
而那粉撲撲的臉頰竟與記憶中沒什麼區別。
溫冬晚眯縫著眼,被窗口照進來的溫暖陽光暖得昏昏欲睡。
“晚晚。”顧問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溫冬晚聽見聲音猛一抬頭,嘭一聲撞到了椅子靠背上,痛出兩顆淚來,盈在眸子裏濕漉漉的。
顧問璋心口一緊,上前扶住她。
溫冬晚眨了眨眼:“你來接我了?”
“是。”顧問璋揉了揉她的頭,滿目柔情,正要說話。
溫冬晚卻突然騰出一隻手,呼啦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張折了幾道的紙,在他眼前晃了晃。
最右三個明晃晃的大字,和離書。
“晚晚!”顧問璋一把製住她的手,緊張地有些失控。
溫冬晚倔強地收回手,突然刺啦幾下將那張和離書撕成了幾片。
“我才成親,我才不要和離!”
顧問璋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她正鬧脾氣的氣鼓鼓小臉。
“以後都不許提和離!”
顧問璋彎了彎唇,笑得別樣溫柔,突然傾身在她額前輕輕落下一吻。
趁著人被吻得失神,他將人抱住,一字一句道——
“好。”
“此後永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