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元勞煩店家做了幾道沈蓁蓁愛吃的小菜過來,喚了她幾道都沒喚得她來用膳。他幹脆取了個大碗,盛了飯端到沈蓁蓁身邊,一口一口喂起來。
第一口遞過去的時候,沈蓁蓁沒反應過來,自然的張嘴吃進去。嚼了兩口才反應過來,驚訝又害羞地看著楚承元。
“別管我,我一會自己吃。”沈蓁蓁常年餓肚子,早已習慣。此刻也忙著修琴的事,就把吃飯的事往後推推吧。
“無礙,你忙你的,我喂我的。”楚承元笑著說。
怎麼什麼話都能從楚承元口中說出來,還說得這麼理所應當。
童靜看了這一幕,心裏委實替她的美人姐姐不值。今日的相處,她算是把楚承元看清楚了,他一邊吊著美人姐姐,另一邊又不放下這個醜八怪,還這麼會獻殷勤,怪不得兩人都被她哄得團團轉。
童靜第一次對醜八怪憐憫起來。但也沒有說什麼,憐憫歸憐憫,要她替醜八怪說話,那是不可能的。
方瓊倒是覺得兩人恩愛異常,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沈蓁蓁不知這麼一會功夫,童靜就“看透了”某人,還為她不值當。不知情的她放下手裏的東西,接過楚承元手裏的碗筷,柔聲說道:“坐過去一起吃。”
童靜和方瓊坐在另一張桌上吃東西,見沈蓁蓁挺吃楚承元這招,不免為美人姐姐擔心。
美人姐姐是不是也被這人的外表和假象欺騙過,隻是美人姐姐不在這,她沒法替美人姐姐出氣,隻能陰陽怪氣地擠兌楚承元,“沒想到這溜須拍馬的功夫做得不錯,有些人真是瞎了眼。”
若說“溜須拍馬”說的是楚承元,那這“瞎了眼”說的是她?夫妻之間相敬如賓,互相關心不是應該的嗎?怎的關心就成了溜須拍馬?
沈蓁蓁實在不懂。
她莫名地看了一眼童靜,不想過多理會。她忙著呢,趕緊吃完做事。
童靜也沒管沈蓁蓁怎麼看她,她這話就是衝著楚承元說的,為了她那一麵之緣的美人姐姐。
楚承元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童靜說他溜須拍馬就溜須拍馬,他也不在乎。坐下和沈蓁蓁一同用了午膳。
這邊剛吃完,那邊看熱鬧的人便稀稀拉拉聚攏來。
這會陣仗比上午還多些,恐是這事傳遍南州,不少懂琴製琴之人也到了這邊。
這雲來客棧小小的後院眼看就站不下了。
“這技法我是聞所未聞,這樣修琴,怕是這群人的噱頭。”
“可不是嘛我修琴多年,從未聽過修琴還需把琴體傷成這樣,這不是毀琴嘛。”
也有人嘖嘖搖頭,“可惜了這張琴,若我上午在此,定高價收了這張琴,免得他們糟蹋好琴。”
方瓊也是越聽越心驚,但現在就如同趕鴨子上架,隻能提著一顆心看結果。心裏也隱隱後悔,以後不會再這般隨意相信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同童靜這般單純直率。
在一群人各懷心思的注目下,沈蓁蓁已經將木材拋得和挖開的地方十分貼合了。
她一邊試著修整最後的細節。
酉時過半,她才將這塊木材完完整整地放進去。
放進去以後,還仔細地端詳了一陣,滿意地拍了拍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這就成了?”
“真是笑話,誰若是敢把我的琴修成這樣,我非用這塊木頭疙瘩砸爛他的手!”
“這木頭的顏色也不處理,就這樣嵌進去就算完事,這不是糊弄人嘛!”
“哎喲,真真是可惜了這張好琴。”
“準備賠錢吧,把這位姑娘的琴修成這樣,看把人姑娘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琴怕是賠不起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琴,這修琴的姑娘看著也是沒錢的樣子,怕不是故意的吧。”
耳朵裏聽著周圍人不斷的議論,方瓊心終於慌了,人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