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家母子兩個覺得日子要過不下去了的時候,李微熹的學習生活,倒也還順利。
至少在她本人看來是這樣的。
在領教過沈乖乖那書本上的塗鴉之後,李微熹一直覺得,她班裏的同學中至少會有那麼幾個人又毒又low,否則幹不出那麼過分的事情。
但當她親自來上了課,反倒覺得,他們的把戲挺低級的。
什麼把她的作業本扔掉,誣陷她沒交作業啦……
什麼在她的椅子上倒紅墨水啦……
什麼“不小心”把她的書碰落在剛剛拖過的濕地板上啦……
李微熹:就覺得他們不太正常。手段過分菜雞,甚至讓我反擊起來都不過癮。
他們說她沒做作業,她就讓他們去跟老師告發。到了老師辦公室裏,她翻開習題冊,掃一眼題目就說出解題方法,一道錯的都沒有。
老師也不是很想改那麼多作業的,既然沈乖乖都會了,還非要見到她的作業本幹什麼?
李微熹順坡下驢,還暗示了課代表扔掉她作業又故意誣陷她,真是太欺負人了。
順便還淚眼汪汪說她窮,買不起那麼多作業本,如果開學發的本子都被扔掉了,她就真的沒法寫作業啦。
最後不僅從老師那裏薅到一遝新本子,還得到了可以直接把作業交給老師、不用經課代表手的待遇。
他們往她的座椅上倒紅墨水,她就拿班裏的抹布將紅墨水擦幹淨,然後毫不介意地坐在上麵。隻要不弄髒校服褲子,誰在乎這麼點兒把戲?
至於把她的書碰到地上,沾了許多髒水——李微熹站起身,理都不理對方“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的台詞,直接把他的書拿過來,然後把自己那濕不溜秋的書丟給他:“不用對不起,拿出誠意來就得了。”
那男生一愣,就要上來奪回自己的課本:“你憑什麼動我的書?我不換。”
李微熹二話不說把他的書也扔地上去了:“也行,那就不換了。”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麼樣?哦,對不起,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她格外理直氣壯。
李微熹一天跟人吵了三架,江湖地位基本穩了。
校園霸淩這種事情,施暴者往往也不會做出什麼罪大惡極的行為。絕大多數霸淩,都是從手段幼稚的試探開始的。
隻有確定被霸淩者不會反抗,自認為高她一等的施暴者才會不斷拿出更加激烈的手段來,好找更加刺激的樂子。
沈乖乖逆來順受老老實實的過去,讓她班裏那些想欺負人的家夥得到了很強的成就感,因此一個走了一個又來,她就跟健身房的沙袋似的,走過路過的都要上來掄兩拳。
但一旦換成了李微熹,她從昂首挺胸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渾身上下就透露著一股“不好惹”的氣氛——不怕別人找事,也敢找別人的事,樂子人們反倒收斂了不少。
就連小混混們都不敢在教學樓裏打架,被抓到是要脫層皮的,更別說他們還沒有“混社會”——吵,吵不過沈乖乖,打,又不敢動手。沈乖乖住了一回院以後成了個刺頭,說不定真會找老師告狀的。
既然從欺負沈乖乖這事兒上找不到樂子,那就算了,反正班裏軟弱可欺的同學也不止沈乖乖一個,換個人欺負也是一樣的。
李微熹倒是不知道他們打的這副算盤,她按自己的節奏學習,最後一節自習課就摸出稿紙來寫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