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我是九尾狐(1 / 3)

兩個月前,帝都潘家園古玩市場。

鄭霄凡一手抱著一個奇怪的黑色瓦甕,一手拿著電話。

“行了行了,誰讓他悍然對我實施‘經濟製裁’的。”

“您看他那摳門的勁兒,這些年咱家的錢可都讓他拿去買那堆破銅爛鐵了。”

“老媽,這回我跟我爸倆是屬於徹頭徹尾的、不可調和的階級矛盾,您得把持好階級立場。今兒我要代表我們受壓迫的勞苦大眾奮起反抗,打土豪分田地,反正這破甕,我是賣定了。”

自從半個月前偷改成績單的事情被老爸知道後,鄭霄凡就遭到了嚴厲的“經濟製裁”,追的好好的班花也因為自己的“經濟危機”眼看要功虧一簣。無奈之下,他偷偷跑進老爸的書房,隨手拿了件古董,打算出手後換點錢花花。

鄭霄凡掛了電話,開始物色合適的買家。潘家園交易古玩的分擺攤的和開店的,在他看來,擺攤的那屬於野路子,不可靠。他相信能讓他那個外號“不打眼”的老爹收藏的東西,必然差不了,所以找家開店的更為穩妥些。

他挑了間看起來比較大的店麵,進去把瓦甕往桌上一放,說道,“快找你們掌櫃的出來掌掌眼。”

能在這地方當夥計的,不是個行家也是個人精。一看那瓶子,造型雖頗為怪異,但這胎色釉質,八成是個有年頭的好東西。當下也不敢怠慢,趕緊進裏屋把掌櫃的喊了出來。

掌櫃不急不慢地拿起瓦甕,隻見這東西渾身黑不溜秋,側麵刻著極為古怪的字符,頂上是一個類似茶壺的蓋子,四周用暗紅色印泥團團封住,不由得皺了皺眉,還“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小兄弟,你可知這東西是什麼?”

鄭霄凡心想我哪知道這鬼東西是什麼,不過看這掌櫃的一臉奸相,他就裝出懂行的樣子說道,“我當然知道,就看掌櫃的識不識眼了。”

掌櫃的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印泥還封著,恐怕裏麵有問題啊。兄弟,這東西你還真找對人了,你去問問別的店間,除了我金大範兒,沒人敢收。”

鄭霄凡急著套錢,懶得說太多,“你少唬我,這潘家園的地界兒,識貨的就你一家啊?趕緊開個價吧。”

兩人正說著,突然從門外進來一個道士,拿起那瓦甕看了又看,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說呢,原來在這裏。”

鄭霄凡把瓦甕從道士手裏拿回,說道,“你這道士倒不見外,怎麼說拿就拿呢。”

道士拂塵一擺,說道,“無量天尊,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當然知道。”

道士搖搖頭,“看你這年紀肯定不知道。這東西叫‘清淨甕’,是件封妖的法器。老道我適才路過此地,見這裏妖氣衝天,所以尋蹤而來。你看這東西上著封泥,就知道裏麵是有東西的。”

“裏麵有東西?妖怪?”鄭霄凡不屑道。

道士卻一本正經,“正是。”

鄭霄凡嗤笑一聲,“那你說怎麼辦呢?要不要你拿回去,幫他做做法事?”

道士點點頭,“小子,你算是說對了。也該著你運氣好,碰上我‘逐一道人’,否則就因你讓這東西見了天日,要大禍臨頭了。”

鄭霄凡根本不信,正欲發作,那道士又湊上來拉著他的衣服神秘地說道,“來來來,小兄弟借一步說話。”說著將他拉到了一邊,“這樣,我幫你做場法事渡了這劫,看你像個學生,隻收你九九八如何?”

鄭霄凡終於忍不住了,罵道,“渡劫?你丫騙得夠古典的啊!還九九八,你老霸道了,合著古董歸你不說,我還得倒貼你錢是吧?”

道士急了,“小子,你去打聽打聽,‘南清風北逐一’,這華夏的地界兒,頂頂真的茅山傳人,也就我逐一道人和我師兄清風了,你要不信,大禍將至!”

鄭霄凡懶得和道士廢話,轉過頭對掌櫃的說道,“你倒是要是不要,多少錢開個價?”

掌櫃的臉上有了猶豫之色,這東西叫什麼做什麼的他倒是知道,不過也沒料到有道士說的這般凶險。混這行當的,總是比較信這些的。

“得,不要我找別家去。”

鄭霄凡拿著瓦甕在潘家轉了一圈,發現正如金大範兒所說,想收的不識貨,識貨的沒人敢收,心中不禁稱奇,莫非這東西真這麼邪性?

他突然想起老家的村裏還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外號“拖鼻涕”,聽說也在倒騰古玩,而且混得還不錯,就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果然,“拖鼻涕”聽完鄭霄凡的描述興致高昂,說自己在老家,讓他趕緊把東西拿回來,自己手頭上正好有幾個大客戶,就好這口的。

鄭霄凡套錢心切,當天就買了車票往老家趕。

下了火車已是晚上八九點鍾,“拖鼻涕”在車站已等候多時。兩人見了麵,吃了點飯,就直接趕回了村裏。

“拖鼻涕”拿著瓦甕看了半天,喜上眉梢地說道,“你知道這東西,值錢在哪嗎?”

“哪?”

“就值錢在這封泥。沒封泥這就是個普通的“清淨甕”,有封泥就說明這裏麵是有東西的。”

鄭霄凡揶揄道,“這麼說你也信這裏頭真封著妖精?”

“拖鼻涕”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裏麵是不是妖精不要緊,關鍵是這東西是用來封妖的,又上著封泥,這就成了一件有故事、有噱頭的物件,國內不少大買家可都好這口。”

說著,他又把瓦甕翻過來,隻見底部刻著一個篆書的印記。“拖鼻涕”是這行的老手,自然認得底下的字。

“陳家祠堂?”

“什麼陳家祠堂?”鄭霄凡問道。

“這東西可能原先是供奉在一戶陳姓人家的祠堂裏的,不知道怎麼就流出來了,你回去可以問問你爸是怎麼弄到這東西的。”

鄭霄凡擺擺手說道,“得了吧,我還去問他?那跟自找死路有什麼區別。”

“拖鼻涕”笑笑,也沒再說什麼。兩人約定,明天一起帶著這甕去找“拖鼻涕”熟識的買家。

“拖鼻涕”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把封泥揭了,一揭就不值錢了。

鄭霄凡心裏暗喜,看來這回真從“資本家”手裏抄了件值錢的“四舊”。心情大好的他一邊哼著歌,一邊又拿起那瓦甕把玩起來。

“裏麵是妖精?我倒想看看,哈哈。”

話音剛落,那瓦甕竟然真的抖動了一下。雖然很輕微,但夜深人靜之際,卻格外明顯。鄭宵凡震驚之下手不由自主地一滑,瓦甕掉到地上摔了個稀碎。

這一摔不要緊,隻見一陣若有似無的輕煙彌散開來,屋子裏的溫度也似乎瞬間下降了幾十度,鄭宵凡感覺渾身氣血仿佛被凍住一般,連呼吸都困難了。好在很快,他又感覺一股暖流湧入胸口,這才慢慢緩過勁來。

他定了定神,發現輕煙已經散盡,除了地上的碎片,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