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舒醒來的時候,頭疼得要命。

費力的睜開眼睛,陽光太刺眼,周雲舒下意識的又閉上。

眼前有人影一晃而過。

她記得自己是在車上,那是她自己買的車,十幾萬的車駛在通往鄉村的土公路上,瞧著有點榮歸故裏的感覺。

其實近鄉情怯。

弟弟幾年前白血病離世,周雲舒也是後來才知道,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大舅說當年周雲舒的大伯之所以讓她南下,其實是大伯一家得知了周雲舒父母在外地出了車禍,都死了,人家賠償了十萬塊錢,這錢被大伯一家吞了,又不想管周雲舒,就借口她成績不好,說是她爸爸來信讓她南下打工,給她買了南下的火車票。

那個時候別說通電話,幾年一封信都不見得收到一封。

周雲舒一點懷疑都沒有。

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長著一張惹是生非的臉,又獨身一人,半路上就被人販子瞧上。

人販子用藥迷倒了她。

她運氣好,被人救了。

可名聲也毀了。

都說她被人販子玩過,是破鞋。

後來周雲舒混出點名堂後,人長的漂亮,又有氣質,周雲舒身邊也有獻殷勤的,處過一段時間後,但凡她提出結婚,男的準跑。

不就是因為她名聲不好麼?

再後來周雲舒在親事上就看淡了,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上。

倒是掙下了一份家業。

她這次回來,是應兩個舅舅之情,回來投資建公司的。

路過一個土坡的時候,上麵突然掉下來一塊大石頭,周雲舒心裏一慌,方向盤都沒把住,連人帶車都給翻下溝去。

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周雲舒好像看到了大舅、三舅還有堂哥。

大舅三舅為什麼會跟堂哥站在一起。

周雲舒一顆心瞬間跌入穀底。

大伯一家什麼樣的人,周雲舒清楚的很。

自私又冷漠。

弟弟為什麼會死,就是因為大伯一家不善待他。

一想到弟弟那麼小就得了白血病,孤零零的一個人死在病床上麵,周雲舒心裏就是一陣絞痛。

周雲舒手上用力,抓了一手的泥,幹燥的泥又硬又熱,身上的感覺一點點回籠,腿上鑽心的疼痛突襲而來,差點沒把周雲舒給疼暈過去。

周雲舒死死咬著嘴唇,嘴唇都破了。

才沒暈。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沒看真切,那幾個人並不是兩個舅舅還有那陰魂不散的堂哥。

“別咬!都破了!”一個聲音冷冷的在周雲舒頭頂響起。

聲音雖冷卻帶著關切。

周雲舒費力睜開眼。

就見身前蹲著一個年輕人,長得很精神,頭發短短的,五官長得極好,劍眉斜飛,薄唇緊抿,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冷傲逼人的氣勢。

這長相比那些明星都長得好。

頭發這麼短!

靠!怎麼瞧著像是從裏麵剛出來的,好駭人!

周雲舒心下一緊,下意識的抓了抓自己的衣領,不會是碰上劫色的吧!

運氣要不要這麼背!

試著動了動腿,鑽心的疼再次傳至身體的四肢百骸。

真是要命!

跑不了!

周雲舒這麼一抬頭,兩人視線相撞。

這男人不好惹!

這是周雲舒下意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