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中旬,鈕祜祿夫人一臉喜氣,笑眯眯的過來看陳若軒。她邊摸肚子邊道:“我啊,看著你日子過的好,我就高興。”鈕祜祿夫人又感受到寶寶動了一會,笑得更樂嗬,和一朵菊花似的:“如果不是你來信,說懷了雙胎。我這回看肯定以為你立馬要生。軒兒,你感覺怎麼樣。”
陳若軒摸摸肚子,想著道:“額娘我好著呢。太醫說我這要四月才生,隻是肚子大。衣裳隔幾日就要做新的。”
“這也是正常的,雍親王府不缺你這點衣裳。對了,四阿哥呢?”鈕祜祿夫人想起一年未見的外孫,四處張望。
陳若軒道:“額娘,元壽在前院讀書,等會便回來了。福晉昨兒說了,讓額娘在這裏用膳,額娘可以多呆一會。”
元壽今日回來的早一些,一進門就看見坐在額娘身邊絮絮叨叨的郭羅媽媽(外祖母),幾步便走過去。
陳若軒看著額娘站在一旁,等元壽給她請過安後,她給元壽請安。暗罵封建社會憑階級定尊卑。做母親的還要給女兒、外孫請安。
鈕祜祿夫人沒有陳若軒這麼多想法,她高高興興的看著外孫,關心的話一股腦蹦出來。元壽沒有不耐煩,笑眯眯的聽著郭羅媽媽嘮叨,時不時回答幾句,隻不過看著額娘又又又拿出畫冊來,他……不想說什麼。陳若軒沒有發現兒子的無奈,她隻是按照習慣給額娘展示她的畫作,再說元壽如今是個小大人,根本捕捉不了什麼出糗的一麵。
元壽後麵發現額娘今年給他畫的都是些他帥氣陽光的畫麵,讀書寫字、和天申踢蹴鞠、抽陀螺等等,再聽額娘一句一句的和郭羅媽媽驕傲自豪的介紹這些畫,他也忍不住沉浸其中,隨便答應郭羅媽媽可以帶一張圖回去。
年老夫人和鈕祜祿夫人是同一天入府看女兒的。她一進門就對年側福晉哭上了:“我可憐的兒啊,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年側福晉看見額娘和沒看見似的,坐著緘默不語。後頭聽煩了才道:“額娘在我麵前哭什麼,該哭的應當是我吧。”
明眼人都聽出來這是這氣話,年老夫人自然也聽出女兒還在怪她,她抽噎道:“我的兒,你怪我是應該的,我沒有管好門戶,讓納蘭氏的信送到你手裏。”
年側福晉眉頭皺的更緊了,反駁道:“額娘,你不應該搶了二嫂的菩薩送到我這裏,你為何這樣做呢。若不然,我也不會早產,我的小格格也不會早夭。”年側福晉委屈的緊,把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出來。
年老夫人一直對拿了兒媳婦的嫁妝不覺得是錯的,反而覺得兒媳婦包藏禍心,居然臨死前還敢害了女兒。這會聽女兒這般哭訴,心疼極了:“是是是,是額娘的錯,額娘不應該拿納蘭氏的東西。可額娘都是為了你好,那納蘭氏平日裏覺得身子不錯,可離了這藥王菩薩,立馬就不行。從你胎像穩固送,到她去了,才一年不到啊!可見是護命的好東西,你要日夜誠信祈禱,要一個阿哥。四爺如今待你好,可男人的寵愛是一時的。你要有兒子,不然你這位置,穩不了,我在外頭也不安心啊。”
年老夫人的一番話和以前鈕祜祿夫人進府時說的差不多。這些娘家人心心念念都想著女兒生個阿哥,這樣在府裏就穩了。隻不過元壽出生前,陳若軒對鈕祜祿夫人這些話一點也沒當會事,一年一次的嘮叨而已。等元壽出生後,鈕祜祿夫人不就閉嘴,光顧著看外孫。
陳若軒心大,年側福晉是心思細膩,今年又經曆早產生女、女兒早夭、差點失寵等等糟心事。如今能挽回四爺的心已是不易,又生產時傷了身子,得調養身體,難免鬱悶不已。
冬去春來,元壽過了年就虛歲六歲,得搬到前院去住。陳若軒一遍收拾東西,一邊絮絮叨叨和嬤嬤說些交代話。暗地裏怕兒子被嬤嬤太監們鉗製,便讓他覺得嬤嬤不對的地方就過來告訴額娘,以免他不好處理。
沒想到,元壽疑惑道:“額娘,我是主子,怎麼會被奴才欺負了呢?我沒有那麼笨的。”
陳若軒笑道:“額娘不是擔心嘛,怕你人小,就被糊弄了。你這樣很好啊,奴才是服侍你的,而不是管著主子,耍著主子,讓主子聽話的。”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人人平等,平日裏可以做寬和些的主子,但要看什麼人,而且要有個度,不能讓她們起來不該有的心思。她兒子虛歲六歲,周歲四歲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