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官兒做的,操心受累不說,還得防著小人放暗箭。咱不幹了。”劉鳳芝氣憤的說道。
感覺妻子說話聲音有些不對勁,李焱抬起頭看向劉鳳芝,發現妻子側仰著頭,眼圈兒有些發紅。
“哎哎哎,這是幹啥,咱可是四十多的大人了,咋還跟十幾歲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李焱把筷子隨手放在保溫盒上,然後伸出左臂將妻子攬在懷裏,陪著笑說道。
劉鳳芝倔強的扭動著身體,卻無法擺脫李焱的桎梏。
旁邊的嚴祿見狀,對兩位女保鏢使了個眼色,三人小心的慢慢向院門口移動。
“咱是誰呀,女中豪傑,不能讓人小看嘍。我可聽說了,從錦華街算起,東南西北各數十條街,樂家家劉總的大名,那是如雷貫耳的存在,可止小兒啼哭。”
“要死啊,”劉鳳芝哭笑不得的捶著丈夫的肩膀,“你以為我是狼外婆啊。”
“那不能,風華正茂的年紀,最多算是狼阿姨。”
李焱的話換來更猛烈的“暴擊”。
等“暴風雨”停歇,劉鳳芝捧著李焱的雙手,有些哽咽的說道:“我就是替你不值,這個縣長當的不值。”
李焱的雙手布滿了擦傷,劃傷,擠傷,砸傷的各種傷痕和青紫,看著觸目驚心。
雖然救災過程中,李焱戴著粗棉線編織的勞動手套,但那東西的防護作用有限。何況,帶著手套,手指的靈活度與感知能力要弱很多,實在不適合精細發掘,所以很多時候不得不徒手操作。
“你這縣長做的,就不像個正經幹部。”劉鳳芝繼續說著,“別人做幹部,哪怕是例行公事的下鄉考察,過個積水都有下屬背著;在田間地頭開個現場會都要將紅毯鋪滿麥田,腳是不會沾地的,要牌麵有牌麵,要身份有身份。就你傻,不管多困難多危險,都要自己帶頭上,天生就是當牛做馬的命。”
“那個……讓你擔心了……放心吧,我真沒事兒,在華夏,當官兒還能出問題?開玩笑呐!”李焱不想用大道理來搪塞妻子,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他深知妻子對自己的感情。這份感情是多年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累積,是最真摯的情誼。
當然,也帶有一絲偏激,就比如說,在劉鳳芝的心裏,萊邑縣所有幹部哪怕全死絕了,她也不會當個事兒,甚至不會耽誤下午茶時間喝咖啡;而李焱即使隻是掉了一根頭發,她也會豁出去全部身家,尋遍世界各地的名醫來彌補。
這大概就是那個年代夫妻間的愛情,自私而執拗,醇厚而悠久。
“貪官才不會出問題,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相互勾結有人保。你是個另類,他們隻會針對你。當汙濁成為常態,個別人的清白就是罪過。”
“啪啪啪”李焱不自禁的鼓掌,“可了不得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劉總的智慧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啊。你這是偷偷學習了吧?”
劉鳳芝傲嬌的仰起頭,“三天不學習,趕不上劉**,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劉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