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自去年騎電瓶車出事兒後,先在老家的人民醫院開顱救治,後轉濱海醫學院附院重症監護。鑒於床位緊張,老家又無高壓氧艙,就聯係轉院到濱海第八人民醫院,情況穩定後,回家。懷有身孕的二外甥女寸步不離一直陪護,喂飯喂藥,嗬護備至;大姐夫也放棄所有田間農活,精心伺候。眾親友紛紛解囊,以緩解高額醫藥費用,探望之餘,唏噓不已,雖然意識開始恢複卻進展緩慢。
這次來八醫進行顱骨修複手術,並進行另一番高壓倉治療期間,家父亡故。曾經大姐夫和子女說起家父病情加重的話,大姐聽了,表情痛苦地留下了眼淚。辦完父親的喪禮,我到醫院看望大姐,她非常含糊地說些聽不懂的話,似乎提到了爸媽的字眼。我撥通母親的電話,大姐竟然很清楚地問母親吃飯了?在幹什麼?母親回答說沒事兒,都挺好的,自己一個人在睡覺了。大姐竟然問:“怎麼你自己一個人?”
我連忙結果電話,跟大姐說,父親在縣城住院了,不在家。她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我。
給大姐包的餃子,大姐用手捏著吃了兩個。我問她味道怎麼樣。她竟然回答:“味兒挺好的。”我高興地撫掌大笑。
手機裏所有的相片她隻能認出我並且叫出我的名字。你指著她女兒丈夫,她都搖頭說不認識。血濃於水啊!可是,大哥她還是不認識。
再過幾天大姐又要出院回老家了,春節也就到了。但願可憐的大姐早日康複!!!
大姐的二女兒喬遷新居,把大姐接了過來,邀請我們慶祝喬遷,而侄女告訴我這天是大姐的生日,非常巧合的是前一天是妻子的生日。妻子決定不去,她牢騷說老人的生日大姐夫都借口照顧大姐不去,晚輩們過什麼生日?我聽外甥女說這事兒,我嗬嗬一笑,說挺好,而妻子卻心存芥蒂。於是,我自己帶上紅包禮物,前往外甥女新家赴宴。
大姐從去年開顱手術到現在快一年了,可是恢複的很慢,一直不能獨立行走,智力停留在三四歲孩子水平。大姐夫一臉愁眉不展的死氣沉沉的樣子。大外甥女也來了,下廚做飯,而她的妹妹卻不停指責她這個那個的,她一改以往霸道的樣子,唯唯諾諾——人窮誌短啊!這個姐姐來濱海多年,卻沒有買房,沒有買車,並且經常借錢,包括前幾天住院手術切除一個惡性腫瘤。而她的丈夫,竟然沒來,對她不管不問,聽她說似乎婚姻走到了盡頭。作為舅舅的我說了幾句勸和不勸離的話,隻有一聲歎息。
大姐一副樂嗬嗬的樣子,帶上生日皇冠,吃著飯菜,還喝了一點兒啤酒。飯畢,我又拿出二百元錢給大姐,姐夫不叫要,可是大姐笑嗬嗬地拿去了,像個孩子。侄女女婿也效仿我給了大姐二百元。外邊下雨,我提著大姐夫帶來的自產葡萄,步行回家,頭疼的厲害——想到喝的啤酒估計是從老家拉來的假啤酒。回頭侄女女婿也說頭疼——喝得不多啊。怪不得大姐喝了一口就說不好喝,而我卻堅持喝,不好意思駁外甥女婿的麵子。
外甥女計劃接大姐來做些康複治療,可是突然聽說她摔倒了,骨裂了,二外甥女婿往返幾次老家探望,研究治療方案,最後還是把大姐拉到了濱海的醫院。我跟妻子要了一千元,去醫院看大姐。妻子嘟囔:“剛剛過生日,給了他們接近一千元了吧?還給?”大姐夫謙讓了一會兒,說哪能一次次見麵都給錢呢?我說,多了沒有,意思意思吧。大姐痛苦地躺在床上,蜷縮著,時而難過地嚎啕大哭,指責大姐夫當時距離她遠了,所以,她摔倒了。大姐夫想辯解,被我阻止。說實話,大姐病了以後,大姐夫的確把大姐照顧得不錯,一時疏忽可以理解,畢竟家裏還有好多農活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