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安好:
自從今年夏天至今,父親身體出現嚴重病情以後,家裏的一些矛盾也凸現出來,使得兄妹反目,人人痛苦。尤其是大姐最近突發事故,導致開顱手術後至今昏迷不醒,真可謂禍不單行!
父親第一次來濱海住院治療,效果顯著。多年不上門的哥哥嫂子也來濱海的醫院探望父親,並且陪護多日,令人欣喜;大姐二姐以及我們兩口子也主動替換輪班,照顧父親,最後父親卻放棄了手術機會兒。後來我問他,他說怕死,其實我總感覺他是羞於公開自己的養老錢去向,或者說羞愧自己的積蓄如此之少而不想手術,從而可以省下一些錢,用於你們二老的養老。再者,醫生也半推半就說老人年歲大了,都八十二歲了,別冒險了。於是,我們似乎抱著僥幸心理,以為父親的病就這麼好了。
八年前,當父親查出有糖尿病且日益加重的時候,需要打胰島素。我和大哥商量在鎮醫院給你們二老找了三間平房且裝飾一新,緊鄰大哥家,這樣就希望你們二老的養老問題有了著落。可惜,父親念二姐的耐心和細心,經常電話叫二姐過來,向護士學習打針,於是,一來二去,二姐的頻繁到來使得哥嫂對其產生意見,繼而嫂子小姑大打出手,矛盾重重,而你們二老卻覺得女兒沒錯,最後,放棄了這個家,又回到了老家居住。從此,由二姐二姐夫來回照看你們,幫你們買些吃的用的送去。春節的時候,我趕回老家過年,勸說大哥跟我一起回家,母親聽說了很生氣,說什麼要插上大門,我也不許進來的話。大哥很傷心,賭氣下車,再沒有來。
說實話,對於二姐一家你二老很偏向,而對於大哥大姐甚至我都有些冷漠。這麼說吧,孫子輩的六個孩子,隻有二姐的小女兒在你們二老身邊帶了十多年,一直到初中——你當時希望去鎮上,也是希望照顧這個外甥女上學。記得年邁的父親輔導她功課的樣子,叫我很是感動,可惜,這個孩子最後不是很出息,隻是上了一個職高,並且認了一個幹爹,給她買些東西,母親高興的樣子至今我都記得,而我卻怎麼也不高興不讚成,要知道,當今社會,幹爹是個貶義詞。果然,後來二姐一家跟這個所謂的幹爹鬧僵了,不再來往了。母親解釋說是這個男的情人不同意他們來往,雖然他幹爹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兒媳婦,而人家兒子是有女朋友的。這都是母親的一麵之詞,且母親對外甥女有這麼個有錢的幹爹的失去有些遺憾的樣子。
我對二姐二姐夫的為人一直有些芥蒂,你想啊,夫妻雙方的兄弟姐妹都不來往不上門,隻有我這個弟弟看在他們對你們二老的照顧上,不計成本地“討好”他們,包括母親有時候也給我施加壓力去他家拜年,過節送東西過去,甚至我回老家不在自己吃飯而是開著車拉著你們一起去二姐家吃飯。我叫大姐大姐夫回來,母親以各種理由借口不同意,甚至一次二姐要趕走大姐,大姐哭著真要走,我說這是我家,誰敢攆走大姐?!二姐過於強勢,所以,軟弱的大姐總是受她欺負,至今——前幾天大姐的意外事故,該不是咱家烏七八糟的家務事兒把她給整懵了騎電瓶車摔倒了?不得而知。
九月中旬,我有一個出國考察的任務,很多手續要做。父親病情惡化,送到了縣醫院。大哥一直在身邊陪護。二姐借口回家收花生,沒有去。卻幾次告訴我父親病危,叫我回去。我隻好叫妻子回去兩三次探望父親,輸血,打白蛋白,父親的身體狀況又好了起來。我出國回來沒來得及倒時差,就回去看望父親。因為他決定來濱海手術,我預定好了病房,在最好的一家醫院。可是,當我回去來父親的時候,父親卻犯糊塗了,說什麼沒錢,看不起病,死了算了,任憑舅舅舅媽和大哥二姐如何勸解,他就是不同意來濱海。我隻好返回,半路上聽到大姐出事了……我趕回縣醫院,忙著簽字給大姐開顱手術,萬幸,她沒有離開我們,就是昏迷不醒,重症監護。
我回濱海第三天,二姐叫了120把父母送給我,就回去收花生去了。我一邊照顧父親,還要照顧母親,要知道母親連個食堂都不能去,不必說取藥劃款等等。黃金周七天以及後來的一個多周,都是我和母親以及大哥在陪護父親。後來二姐來了,本來說此後多久都行,結果第四天就說要回去幹農活,二姐夫不高興等等,最後竟然說叫我不上班回家照顧父親,“反正你不上班也有工資。”她永遠不會理解一個我的辛苦。我這幾天不上班,或者家裏有事兒就趕回去不論周末不周末,都是因為我有一個好的團隊有些好的同事,而二姐把這些人情看做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