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班車上的回憶(1 / 2)

已經開了快11年的福美來二代,最近不斷出現小故障,雖然隻跑了十萬公裏:先是檔杆壞了,找不到檔位,幸虧開到了樓下,有個修理廠;再是前輪抱死,磨得刹車盤發出焦糊的味道;這幾天又出現了停車後風扇轟鳴不停,需要反複切換電源才能打住……於是,修,修,修,最後我幹脆不開車了,騎自行車上班:帶著鴨舌帽,蒙著藍色麵巾,漏出兩隻眼,簡直一個江洋大盜。雖然上坡的艱辛隻有騎車人才能體味,但是下坡的快感和看到長長的車輛堵在路上的幸災樂禍,也隻有我體會的最到位,就差點兒嗬嗬發笑了。至於安全,好在現在有了路邊寬闊的人行道,沒有自行車道,也很適合自行車安全通過。

地鐵二號線通車了,我發現開車的人少了,馬路通暢了,於是周三開出來私家車,離開了18萬的地下停車位。沒有想到的是,堵車!大堵車!原來為了明年的上海經合組織峰會,城市形象大提升,包括主幹道的路麵鋪裝、護欄更換等等,搞得我不知道怎麼去上班了,累!

把妻子送到丈母娘那兒值夜班回來,剛洗了個澡,發現兒子呼叫父母視頻。於是穿上內衣,跟兒子聊天。這小子雖然文化課不咋地,最後走了藝術之路混入了大學本科,但是最近特別喜歡圖書館看書,並且每天都有收獲的樣子。視頻裏的他問我自己像不像一個總經理。我點頭。小夥子穿著棉衣開著空調,搖晃著手裏的在讀書籍,建議父親也看看當代的書,而不是五百年前甚至一二千年前的書。繼而又搖頭:“算了算了,你看不進去的。為什麼累?騎自行車累,不是工作累!建議你坐班車吧,回頭把我的耳機送你,聽著音樂,多好。騎個自行車,自以為鍛煉身體,人家同事私下好說了,看啊,都快神經了,這把年紀還騎車上班,這麼冷的天。”“人家住的近啊。”“近什麼近!他在李11公裏外住!”兒子的一段單口相聲把老我的要強的心靈觸動了。

我要好,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就怕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兒說了什麼錯話而影響自己的形象,就怕人家背後說自己哪兒哪兒不好。但是,喝酒了就是個例外。所以,幾次醉酒之後的後悔,折磨的他難過好多天。要好的我,被幾次酒後的“醉行”敲打的支離破碎。

於是,為了擺脫“神經病”的形象危機,我決定坐班車:7:40從家裏出來,五分多鍾就到了班車點,遠遠地看到自己小區的兩個老大哥在等班車。打個招呼,點根煙,聊些最近熟悉的人事變化和事情,八點多一點,班車來了。上了班車,我還發現一個熟悉的小夥子,卻沒有過去跟他坐在一起。如今的我所在單位,魚目混珠,家口很大。我記得很清楚,當年自己來這個單位,隻有不到百人,如今幾千人的大單位,有公務員,有事業編製,有外派勞務,有自有勞務,集團公司,投資公司……就在昨天,大微信群一個月薪1700的工齡四年的防火隊員直接一把手,要求兌現承諾,並且說些自己這個團隊出生入死撲滅山火的慘痛經曆。一把手電話信息中心主任:“刪不掉?那就趕快發內容把他頂得看不見。”禁百姓之口,從上到下啊。就連我看到319變的帖子,都不敢隨意轉發給朋友,更何況朋友圈了。

好久沒走海爾路了。如今的中海國際城,也成了個大站,班車地鐵公交,車水馬龍。而路邊的曾經的小村落隨著摩天高樓的雄起而消失,有過我單身時候的多處宿舍:28年過去,彈指一揮間!

第一處宿舍,是我和同學猴子、老大、老高、老李等七八個人的一處三間平房。老高老李是郊區的,老婆孩子在家裏,他們星期天回去家人團聚,平時在此小住。隻是這個宿舍隨著我的工作變動而立刻更換,住了不到半年。單位駐地的嶗山賓館的工程部經理,我的老鄉於哥發現我天天頂風冒雨上下班,心生惻隱之心,找到後勤部希望給小老鄉調個床鋪,那家夥拉了拉老花鏡,從上邊盯著老於和我:“就怕一窩小雞抓進個陌生的,雞窩裏不安寧啊。”這形容,真叫我和老於大開眼界。最後,我還是住進了六個人的上下鋪賓館宿舍,冬有暖氣,夏有風扇,並且認識了至今還來往的朋友冰,以及欒。至於那個深夜唱高音的董蔚,一直就尿不到一個壺裏。

我們的單位是租借賓館的一個三層小樓,我畢業後在下邊公司工作了27天就被借調到機關資源處搞“八五”規劃。其實單位也有一個單身宿舍,四個人,我覬覦已久,終於等到了一個老大哥結婚搬走,我找到了辦公室主任龐訓,龐主任很痛快地答應了。我興高采烈地從賓館的職工宿舍搬了進來,和於章、李尚、郭波成了室友。雖然一年後的我被安排到了基層鍛煉,但是宿舍沒有變更,並且冬天我還欣喜地發現床底下傳出了蘋果的香味。“別跟別人說,是我的意思。”計財處張處長腆著個大肚子,輕啟厚厚的嘴唇小聲告訴他。我蘋果沒開封,送給了老鄉於哥——感恩圖報,是我的優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