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宿舍,怕是日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而曾經我的宿舍舍友們,卻或遠或近或多或少地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老嶽
老嶽性格內向,話語謹慎,做事兒認真,人緣一直不錯,不像我,每到了年底考評打分,很少得到高分,而他不是優秀就是良好。他是分配到我單位的第一個大本生,專業對口,處事兒低調,卻很有智慧。
妻子至今記得老嶽第一次跟我一起出現在她的麵前,說我就是一個小弟弟,跟在人家身邊。足見妻子對老嶽很有好感,包括前幾年因為幫了老嶽一點兒忙,他破天荒來家裏感謝,包括海參紅酒,妻子非常高興地叫我喊他家坐坐,很有蓬蓽生輝的感覺。
老嶽和我一個宿舍的時候,宿舍裏還有兩個同事。突然我們就發現老嶽經常神出鬼沒,經過觀察,他竟然和走廊盡頭的總機房小姑娘談戀愛了。後來她成了我的嫂子,而且調入了我們單位,成了妻子的同事。
老嶽和我為了解決周末沒有食堂的問題,弄了一個電爐子,一個小鋁鍋,輪番煮麵條。苦於買菜的市場很遠,我們就懶得去,於是某個春天我們就發現了院子外邊有菜園,於是經常爬過牆頭,韭菜大蔥油菜地揪幾把放在麵條裏。後來我未來的嶽父嘟囔他種的菜經常丟失,我才知道這老先生開墾的菜園就在我們宿舍的牆外。後來跟老嶽說起這個典故,禁不住嗬嗬地會心一笑。
後來,我們倆一起來到一個新單位,各任一個部門的負責人。他來的不情願,是競爭上崗失敗安排來的,而我是競爭勝利來的。來了不到一個月,兒子出生了,我正和老嶽一起慶祝我們一個下屬公司開業。
兒子出生的第二天一早,老嶽來到了醫院產房。我就納悶了,關係再好也不至於這麼早來看望我兒子吧?原來他的老婆也要生了。於是,我的兒子大他女兒兩天,就有同事叫我們做親家——包括某次老嶽請客,同事開玩笑對老嶽說:“你的別墅別入住了,給老吉的兒子結婚用,你女兒的陪嫁可以一點點地往裏置辦了。”
後來老嶽離婚了。他訥訥地跟我說,本來就聽說點兒風言風語,結果他的老婆找上門了,哎,就算了吧。妻子也對老嶽有些成見,把媳婦出軌的原因歸咎於老嶽經常在外打牌,不回家,導致妻子住娘家太久,導致夫妻感情失和。
曾經有段時間在母校附近辦公,午後經常到校園散步,就遇到前嫂子,改口叫姐了。她在學習日語。後來她遠嫁日本國。
失敗的婚姻,成功的事業。老嶽終於放棄了被動安排的工作,殺回了曾經向往的公司經理,正好趕上企業改製,於是,以“負資產”把公司弄成了自己的,且蒸蒸日上,資產過億。期間,他找我尋找大師改名字,而且用到現在,看來大吉大利。
老嶽在今年請我吃過一次飯,我又喝多了。這在他看來,非常丟人。類似情況發生過多次:十多年前,他請客,我竟然罵人家消防的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後來他說我罵的好。這個參謀在老嶽的公司出了事故後,百般刁難;至於其他喝酒失德的事兒我也有過幾次,包括這次直呼老領導的名字,喝醉了酒在小區門口嘔吐,回不了家,驚動了妻子甚至妻子的侄子……老嶽多次警告我:這樣在職場,你怎麼能吃的開啊!誰能放心提拔你呢?!說不好哪天你拍著人家的肩膀質問人家:“你!為什麼和我同學同學卻當了縣官?!而我的同學還是科員?!你真能幹出來。所以,一定要喝酒有數,醉了,不喝了就是不喝了!否則,後果嚴重。”
前不久,老嶽年末同學聚會,叫我也去了。喝了點兒老酒,都很熱烈。兒子聽說幾個地產大鱷在一起,叫我問了很多問題。酒後,老嶽送我兩瓶茅江一號,說過年不給我送禮了。我說不行!因為我就這麼直率:今年提供給他的信息,他又掙了點錢,隻不過至今沒有拿到手。他多次告訴我,信息就是效益。於是,有了這方麵的信息,我總是第一時間告訴他。可惜,這方麵的信息,我實在是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