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孝悌,乃為人之根本。關於孝順,有“百善孝為先”之說。俗話說,養兒防老。可是,作為兒子的我,因為這次母親住院才真正體會到了當兒子的責任,甚至榮耀。
母親的腰腿疼痛時間好久了。她一直相信中醫,打聽了當地的許多大夫,吃了不少中藥,用了不少偏方,花了不少錢,卻沒有消除疼痛。最後,疼的厲害了,才去縣城的醫院住了些時間,隻是緩解了一下症狀,接著又是難以忍受的疼痛。於是,她迷信起立雞蛋的古老方法:嘴裏一個個提及過世親人的名字,在平放的鏡子上豎雞蛋,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結果,說到姥姥的時候,雞蛋就站了起來。於是,許願,燒紙……疼痛立刻就減輕了許多。母親問我信不信?我不置可否。我明知道那是心理作用,而且立起一枚雞蛋的事情,不是那麼難做的。
果然,母親的疼痛又來了,在炕上不能下地,翻來滾去,痛不欲生!甚至求最貼心的二姐去買安眠藥,準備自殺。當然,二姐不會去做的。
我建議她到大醫院來看看。她痛快地答應了。有病亂投醫,求生,是人的一種本能。
說辦就辦,雖然兒子馬上要中考。我下班後,趕回老家,看著一臉憔悴的母親十分難過。囑咐父親一定照顧好自己以後,就拉著母親去了二姐家裏。母親要洗個澡,她一直很要好,包括家裏和個人的衛生。
臨走,按照母親的要求,我采下了門前香椿樹上的所有嫩芽,割下了院子裏的頭茬韭菜。父親嘟囔著“頭茬韭菜不會老”的話語。黑幽幽的洋蔥我拔了一顆,就被他製止了:浪費!等長成了大蔥頭再拔。
路過村頭池塘便蘋果園的時候,看到前不久花滿枝頭的一株株蘋果樹,被油綠的葉子覆蓋著,其間結滿了小小的青果。“蘋果花的離去,是為了秋日的果實累累,我的暫時離開,是為了更美好的將來”——朋友的比喻很有道理。
一輪圓月爬上柳梢,倒影水中,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聲雉雞的叫聲從遠處傳來。腳下的水邊長滿了各色青草,一種叫做“夫子苗”的植物開放出一朵朵粉白色喇叭花,在漸漸暗下來的暮色中格外嬌豔。一隻碩大的蛤蟆爬了過來,見到了我們,又鑽到了深水裏了。墨色的小蝌蚪一群群地結伴嬉戲,搖動著小尾巴,移動著大腦袋。
晚餐過後,在皎潔的月光下獨自漫步,拖著長長地影子。
次日一早,就聽見母親起床的聲音,於是也起床了,很快出發去濱海。
到了市區,去醫院還有點早。我背著母親上樓,兒子跑下來幫我們拿東西。妻子已經做好了餛飩。
飯後,再次背著母親上車,把兒子送到學校,趕往醫院。如今跨海大橋和海底隧道的鏈接工程正在施工,堵車的壯觀前所未有,這叫母親對城市的生活產生了恐懼。當然,這沒有停止她對路邊行人著裝的評頭論足,津津樂道。
用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了醫院。朋友已經聯係好了專家門博士,直接找到他。一切都很順利,診斷,住院,檢查。第三天就可以手術。背著體重一百五十多斤的母親走在人群裏,引來好多人的目光,這時候的我卻覺得作為一個兒子是多麼的驕傲自豪。
我請求門博士給安排了一個海景房,這叫母親可以天天看到大海。奧帆基地就在眼前,海上的郵輪像座島嶼一樣慢慢移動,點點帆船在碧海遊曳,這都引得母親嘖嘖稱奇。兒子聽說住院費一天才三十元,決定以後來朋友不住賓館住醫院,可是看到母親每天上千元的治療費以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母親手術的這天,本來是區域麻醉的,可是突然麻醉師告訴我,母親的脊椎老化變形,麻藥注射不進去,要全身麻醉。我雖然心頭一揪,還是迅速簽字了。
在手術室外等候了一個上午,門博士首先出來,說手術很成功,老人也很好,過些時候清醒了就出來了。
母親被推了出來,我和一個男護士一起把她抱到床上,母親說:“什麼都不知道,跟睡覺一樣。”
手術後,來看望母親的人很多,叫母親很高興也很感動,這包括在濱海工作的外甥女侄女等人。母親高興地和他們聊著家常:“腰腿都不疼了!”
可是,半個月過去,母親就歸心似箭了。醫生說,可以回家,但是要慢慢鍛煉恢複。
於是,拉著母親,直接到舅舅家。舅舅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午宴,老姊妹倆聊著家常,當然,沒少了對我的表揚,這叫當兒子的我感到一絲的榮耀。
兒子說要用相機拍下我背母親的鏡頭,我說,你忙你的中考吧。我想,這個鏡頭不用收到相機裏,也已經收到了兒子的心底了。
老人給予了我們寶貴的生命,孝敬老人,還有什麼條件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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