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這天,朋友同學同事的祝福短信星星點點地陸續到來,可是因為自己大多時間在開車,往返於老家和自己的小家之間,所以就沒有回複短信。當然,這些短信裏邊,也有幾條是陌生人的,可是,人家肯定認識你;也有幾位很少聯係的,甚至多年沒有見麵的;當然,也有最鐵的哥們或者朋友卻沒有互發短信——所以,祝福短信這個東西,真的可以沒有!也真的可以有,起碼叫你想起還有那麼一個人,或者朋友,或者同學,至少人家還記得你。
這個晚上,烏雲鎖月,全然沒有仲秋明月夜的爽朗。可是,無論烏雲多麼厚重,月亮就在那裏,即使你看不到,恰如對親人朋友的思念,沒有祝福的短信,心中還是默念著的,每收到一條短信,心底還是泛起陣陣的溫馨。這也像是你深愛的那個人,即便沒有電話短信,天各一方,那份愛,還是在的,不需要言語的表白的。
母親因為骨刺手術效果不好,拄著拐棍兒在灶台上忙活。她為我燉了啤酒鰱魚,炒了我最喜歡吃的自種芹菜。我指導她怎麼吃螃蟹,雖然吃過幾次,可是總是不得要領。跟她說了多次,這是螃蟹的胃,那是螃蟹的肺,不能吃,可是不經意間卻發現她都吃了。當我酒足飯飽的時候,她的螃蟹還沒有吃完。
妻子今天值班,沒有跟我回來。兒子也沉迷於電腦遊戲,外加妻子的一些“鼓勵”,也沒有和我一起回老家。這叫老人有些失落甚至不高興,我也感覺很愧疚,甚至很失敗。
午飯後,天空下起了雨。我獨坐在門樓下邊,看雨滴飄落在老屋的黑色的瓦上。灰暗的黑瓦就有了些亮光。老屋的後邊是一叢濃密的刺槐,肆意地伸張著自己的枝幹,樹後邊是我童年的影子。父母種的葫蘆瓜、蛇瓜的蔓兒和葉兒,爬滿了圍牆,大大小小的果實垂下來,很有些田園景致。雨打在瓜的葉子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那響聲不由得將我帶回到我的童年……
這就是我們長大的老家,多少次悄然入夢的老屋。長輩們大多拄著拐杖了,消失的是他們在我心目中的風風火火的樣子,消失的還有從東大河跑來的赤裸著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孩子,我。
母親和幾個妯娌們聚在一起聊天,她們有的都九十多歲了,八十八歲的二大媽的眼睛不是很好用了,腦子也糊塗起來。她們提起某某的乳名,說些和這個大哥有關的消息,那個大哥的孫女都上大學了。“咱們怎麼就這麼地就老了呢?!”口氣中顯然帶著點不服氣和無奈。
如今父輩老兄弟八個,現在都走了了。從這個角度看,老夫少妻是不科學的。
母親抱怨說,早知道你們回來,也不住下,就不給你們曬被子了。可是,我還是躺在了自己的土炕上,聞著有些太陽味道的被褥睡了過去。這土炕,有太多我童年的夢了。
走吧,接上侄女外甥們,她們都在我所在的城市打工。大哥已經多年沒有去看老人了。他問起老人的身體,特別是母親手術後的狀況,我如實說了,他一邊聽著,一邊臉上泛起一些自責——或許父母有權選擇我們,可是,我們無權選擇父母。我說。
很高興帶回好多父母的瓜果,卻發現沒有人送——鄰居,似乎對於現代城市的我們這一代,已經消失了。於是,送給嶽母,她的鄰居們收到這東西,都非常高興。
老家,老屋,父母……失去了他們,這個家就如同掰開的大蒜,再也聚攏不到一起了……所以,珍惜當下,不要留下“心欲孝親不在”的遺憾。
回來後,和妻子說起父母的情緒和我的不滿,她一臉無辜的樣子,不承認是自己影響了兒子,而是兒子自己的意見。兒子倒是還認識到自己的“過失”,並說好下次一定陪我回去看奶奶。中秋節第三天,是母親的生日。妻子提醒兒子給母親去了電話,並說些祝福奶奶身體健康,生日快樂的話語,母親感到很突然,當然也感覺非常高興。我也有些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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