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試離婚(1 / 2)

二十多年以來,無數次到老駱的眼鏡店配眼鏡,直到前不久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駱定差。當我無意中看到牆壁上掛的營業執照上的業主名字,我非常懷疑自己的眼睛——還有這樣的名字?!

老駱樂嗬嗬地給我解釋:當年出生的時候,父親隨社員外出勞務不在家,有點兒文化的鄰居先生就以“出差”的“差”,給他起個名字,於是“小差”就這麼叫開了,直到上學了,按輩分他是“定”字輩,於是就叫駱定差(chai),可是老師同學卻統一口徑叫他駱定差(cha),畢竟自己學習成績的確很差……

九十年代初,我畢業後很快認識了老駱,因為他租住的一間平房和同學緊挨著,算是鄰居。他那時候還沒有自己的門店,而是每天跳著一副擔子早出晚歸,擔子一頭是一個可以翻開的長方形盒子,裏邊掛著各種眼鏡;另一端是一個木頭盒子,裏邊有簡單的驗光配鏡設施,外加兩個馬紮子——他一個,客人一個。幾個同學的近視鏡,名正言順地由他來弄,價錢自然公道。

後來他從老家帶來一個媳婦,不久生了孩子,後來又生了一個,一家四口住著一間平房,而同學都早已作鳥散狀,卻又經常到老駱出攤的馬路上找他配眼鏡。老駱憨厚地笑笑,很少跟我們交流,除了知道他的老家在浙江溫州的山區裏。

很多年沒見老駱了,偶爾路過他出攤的馬路,也沒見到他,於是幾副眼鏡都是到別的地方配的。直到一次偶然機會走入一間門麵店,才知道他如今不但有了自己的店麵,還買了房子在此定居。於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眼鏡又有定點了。

說起名字,隻是一個符號而已,與命運無關。一定差的名字,也有很好的前途,隻要你努力。不是麼?

老駱的妻子仍然啥都不會幹,隻是在店裏看攤,迎來送往之餘,一直看手機電視劇。孩子也都工作了,並且也有了外甥女。老駱的頭發跟我一樣,白了很多。畢竟都是年近知天命的歲數了。

說起知天命,接近更年期的妻子最近越來越口無遮攔起來,不僅僅指責我的各處不是,並且經常拿出我家裏的家務事嘲笑,更叫我不能忍受的是對公婆的潑婦叫罵。而我總是一忍再忍,竟然漸漸地有些適以為常裝聾作啞起來。

夜裏十一點左右,我躺下看書,接近夢鄉。妻子在看她喜歡的電視相親欄目,同時縫她永遠沒有收尾的十字繡。隱隱約約聽到妻子和兒子的叫罵,特別是青春期兒子的吼叫,令我十分痛苦——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都懶得起來教訓兒子。

妻子氣呼呼地過來躺下,肥胖的身體把席夢思震蕩的很厲害。從她嘴裏的嘟囔和氣呼呼地喘息,我知道兒子摔碎了自己的手機——那是他不久前剛買的,貳仟元左右。丈夫生氣了,質問兒子,青春期的兒子一臉的迎戰狀態:“我可以不解釋吧?!”妻子怕父子打架,拉走了我。

這是兒子第二次摔手機了。前一個是我用了不久的手機,也是貳仟元左右。這孩子,簡直就是衝動的魔鬼。這些天,做丈夫的我為了兒子明年的高考,在藝考和出國的選擇上絞盡腦汁,到處打聽求人,心力交瘁,而兒子卻在這個時候摔手機,令他痛苦不堪——我這是何必!

“恭喜你長大了!很好!我可以放手了。”丈夫恨恨地對兒子說。

是啊,如果沒有這麼個兒子,他真的會很輕鬆,在財力和精力上,在家庭的壓力上……可是,我在痛恨兒子的同時,更痛恨自己的妻子——她和自己結婚十八年來,的確在生活起居飲食理財上,為這個家庭付出了很多,可是,漸漸地她有些表現令我痛苦……

次日下班,我第一個到家,妻子沒有回來。兒子一會兒放學回來,沒有往日的問候,互不理睬。我在床上看書,兒子關門好像在學習——他沒有了手機,上不去網,而apaid是沒有網絡的——他為什麼不摔apaid呢?!丈夫有些莫名的失望——兒子的電玩時間占據了幾乎所有的業餘時間。

直到黑天了,妻子回來,做了飯,兒子開始理所應當地吃了起來。我從沙發裏起來,氣呼呼地去了臥室。